刘嬷嬷对此充耳未闻,吩咐海棠一众婢女听顾青鸢的号令去准备东西。
桂芝气得跺脚,“刘嬷嬷,你为何就要轻信长宁县主所言,明明太后中毒她的嫌疑最大,莫非你收了长宁县主什么好处与她同谋不成!”
桂芝虽不如刘嬷嬷资历老,但也是慈宁宫中地位仅次于她的存在,如今见她与刘嬷嬷针锋相对一众宫婢宦官也有些犹豫起来。
刘嬷嬷冷眼看她,身上颇有几分不怒自威之势,便是比起各府的老妇人气势也不输分毫。
“若太后娘娘真有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另外此番若有什么意外我自会全权负责,你们只需记得谁才是你们的身份,主子有危你们都该做些什么!”
刘嬷嬷此言一出,海棠带头去准备热水银针,众人见状也各司其职起来。
只有桂芝脸色阴沉,拧了拧帕子转身而出。
“嬷嬷信我?”
顾青鸢一边为祁太后解外裳,一边问道。
刘嬷嬷忧心忡忡的道:“我快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什么人没见过,县主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顾青鸢庆幸自己能得刘嬷嬷一分信任,否则若太后娘娘有个意外自己当真有嘴说不清,“其实太后娘娘还未喝我奉上的茶。”
祁太后说口渴,她连忙沏茶奉茶,可祁太后方才接到茶盏便吐一口鲜血倒在了榻上。
“县主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在之前便中了毒?”
刘嬷嬷既选择相信顾青鸢,便自不会再多疑。
顾青鸢颔,“我是这般认为的,太后在此之前都曾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刘嬷嬷蹙眉思忖。
祁太后用的早膳都是上官若华做的,但太后入口的东西自都经过宫婢试毒,况且她全程侍奉在太后左右,太后与上官若华吃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况且用过早膳后她又为太后梳妆更衣,太后的气色没有任何异常,唯独就是途中上官若华为太后捏肩时她离开了一阵子。
见刘嬷嬷面色有异,顾青鸢忙开口道:“嬷嬷,情况危急还请您知无不言。”
刘嬷嬷咬了咬牙,将上官若华一直偷藏在祁太后寝宫的事一一道来。
顾青鸢自心底惊出一抹寒意,上官若华狠毒又癫狂,先前为了陷害她不惜杀了蒋莹,如今她突然归京只怕便是为了阻碍她与容锦的婚事。
她这个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怕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听到上官若华曾单独留在内殿为祁太后捏肩,顾青鸢灵机一动连忙为祁太后褪掉了上衫,果真在祁太后的肩膀上看到了一处黑的针眼。
“好个黑心肠的东西,太后好心收留她,她竟敢对太后下次毒手!”
刘嬷嬷大怒,起身便要人去羁押上官若华。
顾青鸢却忙制止了刘嬷嬷,沉声道:“上官若华心思狡猾又会武功,嬷嬷这般怕是难以抓住她,况且眼下最要紧的是医治好太后,此事便先压制不动。”
刘嬷嬷也是关心则乱,听顾青鸢这般一说便明白了过来。
“幸而她给太后娘娘用的是慢性毒药,还有时间将太后体内的毒逼出来。”
顾青鸢先为祁太后服了一颗保命丹,随后解开祁太后的衣衫为她施针。
这颗丹药是她临行前容锦给她的,这丹药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但也能暂时保人无碍,她原觉得容锦太过谨慎了,现在只庆幸自己听了容锦的话。
顾青鸢表现虽镇定,但心里也不免紧张,一时间冷汗涔涔,汗水打透了衣衫。
刘嬷嬷在一旁帮不上忙,便默默为顾青鸢擦拭额上的汗珠。
祁太后忽然起身吐出一大口黑血,然后便又重重倒在踏上刘嬷嬷心口一颤惊呼道:“太后娘娘!”
顾青鸢则要冷静许多,她为祁太后擦净嘴角,又用银针刺破了祁太后的指尖,血珠从一开始的乌黑变成了偏深血色。
刘嬷嬷虽不通医术但也瞧得出这是毒性变弱的表现,眉宇间也有了笑意,“太后娘娘是不是无碍了?”
顾青鸢只觉筋疲力尽,好像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战斗,“太后娘娘暂时应该无碍了,但具体的解毒药方等寻到御医大夫们再一同商议。”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刘嬷嬷喜极而泣。
顾青鸢神色却未有松动,她眼眸微转,附耳在刘嬷嬷耳边低语几句。
刘嬷嬷频频点头,神色冷然,“县主放心,此事绝不能这般善了,我们便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