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办几个不法商人,还用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那未免也太看得起这几个商人了吧。”
申时行听出张鲸是不想粘这个锅,便问道:“那依张公公的意思呢?”
张鲸微微一笑,“案卷是明上谕转给内阁的,当然是由内阁处置,咱家怎敢逾越。”
申时行已经不好再接这话,次辅王锡爵便站了出来。
“案卷是明上谕给内阁的,适才申阁老也说出了处置方案,可张公公却给否了。”
“不破不立,可破了总不能不立吧。”
“不破不立,破了当然要立。”
张鲸的话是对着王锡爵说的,可目光却是移到申时行的身上。
“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是用来决断朝政大事和官员调度的,用在几个商人身上,就真的合适?”
“申阁老,您说呢?”
内阁四人中,次辅王锡爵脾气冲,张鲸不愿意沾惹他。
三辅沈鲤行事有君子之风,张鲸也不好招惹。
四辅张学颜是从知县的位置上,一步步爬进内阁的,既主政过一方,又带过兵,军政兼修,经验丰富。张鲸不想也不愿对上他。
唯独辅申时行,为人八面玲珑,会做官,擅做官,而且还是辅,张鲸只能冲着他来。
申时行知道张鲸这是觉得自己好欺负,他也不是畏惧张鲸,只是张鲸是奉皇命而来,若是内阁与他闹的太僵,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好看。
太监可以不顾脸面,但他们这些读书人不行。
“张公公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对付几个不法商人就使得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也确实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这样吧,内阁给户部、刑部行一则公文,让他们联合查办此案。”
“只是,内阁无权管理户部、刑部,他们给不给面子,内阁不敢打这个包票。”
内阁名义只是一个秘书性质的机构,六部更不是内阁的下属。
但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
申时行说这句话的意思也很简单,我这是顾全大局,并不是真的就畏惧你张鲸。
对于张鲸而言,他明白申时行的意思,可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只需要在意一个人的意思就行了,那就是皇帝。其他人,无所谓。
“咱家倒是觉得可行。当然,案卷是转给内阁的,咱家这也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具体怎么处置,还是要听内阁的。”
申时行对上张鲸的目光,“既然张公公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