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看着翠云,她嘴里说着那二百两银子的时候,眼里迸发出来的光芒都是带着毒的。
“其实关六爷给你的药,你没用,对吧?他是为了看我们出丑,败我们的名声,没必要用这么烈的药,是你换的,对吧?”
连安的声音平下来了,不带一丝起伏。
翠云对于未来的癫狂想象戛然而止,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顾及了,“对,他那个药太温和了,我特意去找了以前的姐妹淘换的好药,你们都能记一辈子的!”
真是好药,差点儿这辈子就翻篇儿了。
也不用再问什么了,没意义!
连安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端起了一碗酒,“喝吧,你辛苦找来的东西,自己怎么能不尝一尝呢!”
木头早就站到她身后了,没等她挣扎,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在翠云一张嘴的刹那,把那掺了药的酒全都灌下去了。
随后,一个手刀砍在她后脑上,翠云就软软的躺在那里了。
“我送她走吧!”
连安摇了摇头,“捆结实了,给她寻副棺材,我亲自送她。”
后来,付宁听说连安送翠云走的那天,让厨房给做了一篮子的玉米饼。
今天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是连安反倒更加不安起来,他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看着溥旭和吴树丰说:“不行,你们得走!这个京城不能再待了!”
旭大爷本来都把藕粉端在手上了,一听这话勺子都没往嘴里送,“你疯了吧!就为这点儿小事儿,我们就得跑?还得出京?!”
可是在连安看来,这不是小事,关老六能买通翠云给他们下药,还带人上门来堵,已经是撕破脸皮了。
那他下一步就可能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各种台面上的、台面下的招数就都来了。
溥旭嗤笑一声,这一年多他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那怎么能一样?!连安几乎是蹦起来的,现在已经是光绪三十四年了!
“三十四年怎么了?明年还三十五年呢!”
溥旭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而且我是宗室子,无诏不得离京!大不了哪天棋差一招,我也去宗人府住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要不是宗室子,现在就是他关老六的座上宾,而不是肉中刺了!”
眼见着连安越来越激动,跟溥旭两个人有话赶话要吵起来的趋势,吴树丰赶紧过来劝架。
他正好也快要放暑假了,就让旭大爷请了旨跟他回老家住一阵子,也算是避避风头了。
没想到,他也被连安拉住了,说他们回老家也不行,那个地方关六爷知道,离京城远,反倒更不安全。
“得远走!远远的走!”
连安不看任何人,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瞎走,嘴里念叨着,“得出去!得出国!去哪儿呢?英国?法国?美国?……”
连大爷这个状态不对劲!
付宁站起来,追了几步去抓他的手,发现入手一片冰凉,手心黏腻,还在微微颤抖。
“桂平,去端碗糖水来!”
桂平应声就跑出去了,溥旭也收起来脸上的不在乎,伸手就搭在连安的脉上了,“心跳得这么快!坐下!让他坐下!”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那个女人这么重要吗?”
连安半伏在桌子上,“我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一定,但是关老六自己蹦跶得这么欢,背后要说没人,打死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