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奥莱特确信有自己压制住拉夏尔,海辛托斯很快就能了结掉血族这克瑞瑅帝国的最终祸端。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并肩作战过了。
「薇奥莱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海辛托斯走向神殿另一侧的拉夏尔,伸手按上腰间的佩剑。
在薇奥莱特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熟悉的安全感从背后传来。
她长舒一口气,正要向海辛托斯表达谢意,却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薇奥莱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只手从后面洞穿了她的身体,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她可以一直深信不疑最好的朋友。
「永远都是!!」
海辛托斯癫狂的笑声爆,利刃般的手径直从薇奥莱特的后背将她的心脏掏了出来,在手上捏碎。
「……?!」
薇奥莱特嘴角溢着鲜血,逐渐黯淡下来的紫色眼瞳仍写着无法相信。
就连远处正在被薇奥莱特封印的拉夏尔也瞪大了眼睛。
他不懂为什麽海辛托斯要对薇奥莱特出手,明明海辛托斯都已经失去他的精神控制了。
「海辛托斯,你为……」
薇奥莱特嘴角吐着殷红的血迹,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她僵硬地用尽全身力气回头望去,入目的情景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海辛托斯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挂着一抹释放的愉悦,眼里不掩对她的嫌恶。
「你们那种表情,我最喜欢看了,不用大惊小怪,反正你只是早他们一步,你这该死的平民。」
海辛托斯的声音逐渐压低,对薇奥莱特说道。
接着回答她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遮遮掩掩地活着,就是为了今天,你也因此必须消失。」
鲜红的血水四溅,洒满了海辛托斯的手掌,而他却毫不在意,甩了甩手,将破碎的狼心撒在了地上。
薇奥莱特应声倒下,曾经美丽圣洁的面庞,如今惨白如纸,身躯如石化的雕像般一动不动,生命气息迅消散。
霞光逐渐被地平线的彼方所隐没,国庆祭典的日子也将告终。
取而代之的是以天顶为目标升起,伴随一层淡淡紫色霭气的圆月。
天幕布满粒粒星斗,神殿下布利尔达市区的街道已完全被黑色所涂销,不知不觉人们的气息都潜藏起来,陷入了沉默。
神裔殿堂的音乐也变得妖异了起来。
原本柔和的竖琴声骤然拔高,仿佛跨越了二十年的厉鬼的尖啸,风铃不再欢快,而是出刺耳的碰撞声,如同炼狱中的恸哭。
海辛托斯铁靴踩在神殿的地砖上,鼓点如雷。
在这样的音乐下,神裔殿堂褪去了往日的圣洁,血色的月光透过玫瑰花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石柱的阴影因为他的走过而扭曲变形。
整个空间都浸染在一片暗红之中,血腥,疯狂,肃杀,交织成死亡的赋格。
「二十年前,这一天也是这样,到处都是血的味道。」
海辛托斯朝着拉夏尔走来,若无其事地说着,
「我从侯爵家的长子开始隐姓埋名,放弃了一切,伪装成平民遮掩地度日,到现在,我几乎已经快忘掉了我原本的名字,就连父母丶姐姐的样子也快回想不清了。」
他的眼中既没有悲伤也没有自嘲,只是很平静地回想着过往。
「你,你到底在说什麽啊?」
拉夏尔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撑起身,本能地想要后退。
他知道海辛托斯向来正直仁慈,被称为克瑞瑅帝国民众的精神领袖和标杆。
但现在,海辛托斯却在清醒状态下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的同伴月神大祭司。
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海辛托斯踏着被狼血染红的神裔殿堂地砖,缓步走向了拉夏尔。
这一刻,连冰霜封印刚被中断丶重新获得自由的拉夏尔都惊得脊背绷紧全身寒了。
他死死地盯着海辛托斯,抬起并试图抵御海辛托斯的手哆嗦个不停,显然无法理解眼前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