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新麦子、新稻谷,磨完后,大年夜做年馍、年糕。
找画匠,画新年的新神像。
老神像要在年前焚烧升天。
再然后,换笤帚、门帘。
……总之,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忙碌的换新的,为的就是迎新年。
哪怕再穷的人家也会热闹的准备起来。
起码把门帘要做个新的。
但今年不太一样了。
陈凌要在城东建养殖场,陈王庄大半村子的人全去了,上工就有钱。
剩下的,基本就是干不了活,和抹不开脸在陈凌手底下干活的。
搞的整个村子到了年底,一点热闹的年味都没有。
整的提前出现了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
按说,中国人,还是乡下人,这么看重过年,不该这样的。
都到了腊月二十了。
也该守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了。
结果根本不是这样的。
今年村里的乡亲们赚钱上瘾了。
从水库的小龙虾,到秋天买野果子,还有村民接待游客食宿,杂七杂八,赚到的钱比往年多得多。
他们是越干越来劲。
越干越兴奋。
加上陈凌那边又管饭,给工钱给的又不少,还男女老少都让去。
这家伙,谁不去谁傻子啊。
搞的王立献他们几个做监工的,想停工两天,办点年货都不行。
乡亲们干活的热情太高涨了。
没办法,大家都穷怕了。
谁不愿意自己手里能多攒一点钱?
手头宽松点,日子过好一点,谁不想啊?
这么好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不能错过。
所以有一家算一家,每天都是在城东林场忙活。
以至于陈凌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上午九点,村里村外看不到什么人影。
只有一群狗在麦田到处游荡,互相追逐打闹。
更远处的,则是大雁。
村里人少了,大雁又来吃麦苗了。
加上村民们对大雁有故意纵容的意思,它们就来的异常勤快,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另一个基地。
“这事儿闹的,回来过年了,结果村里没啥人,一点年味都感觉不到,还不如在市里呢,市里可比这里热闹!”
王存业四下张望,他念念不忘村里的老伙计,但老伙计们基本也在城东干活呢。
甚至到了现在,家里的羊都给他牵走了,临时养在了城西的废弃面粉厂里,每天有人集中照料。
“不用急的爹,过了二十五就停工,总不能为了赚钱,一口气干到大年三十吧?没那样的事!”
陈凌拍拍丈人的背:“先回家,回家把过年的东西收拾收拾,翻箱倒柜的,把旧东西清理清理,该扔的扔,该洗的洗,再怎么说,咱们自己也要准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