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人家小郎君要面子的啦!多说了得脸红!莫说莫说!不可说不可说!”
被许大嘘声,女子也不恼,豪气大笑,也跟着摇头附和“不可说不可说”
。
“你们寨主,在哪?”
对着这俩没谱的山贼,上官玄渊也气不了,先把那该死的寨主找到问她到底想做什么吧。
“咱们寨主在前院呢,才分别这么会功夫,就想咱们寨主了?”
“魏三,你这丫头怪能说的,别给人小郎君臊得脸红,小心寨主生气了!”
被唤作魏三的山贼女子只是一个劲笑,完全没有城里闺阁女子的腼腆,反倒像城里的地痞流氓,笑得豪气又猥琐。
上官玄渊心想,一个贼窝里出不来两种人,有强抢民男的寨主,就有满嘴荤话的山贼。
昨晚,那寨主的荤话可不比这魏三少,又哭又喘的,嘴里却不干不净。
上官玄渊摇摇头,不想再多想,再是多想,自己也要禁不住了。
寻着魏三和许大指向的方向,上官玄渊穿过了偏厅,走到了前院,还没踏进前院,就远远听见了洪亮的叫喊声还有棍棒击打的声响。
是打起来了吗?
他再走近,却发现是十几个毛头小子和黄毛丫头在练着刀,不分男女地对练着,动作生疏但却个个都很认真,双手握着快比他们人高的木刀乒乒乓乓互相击打着。
前院种着一颗大树,高耸粗壮,投下密密宽宽的树荫为树下练武的孩子们遮着阴,也让上官玄渊看不清树下人的样貌,只闻其声。
“毛豆,这手再抬高点。”
“冬瓜,双脚扎稳,别摇摇晃晃!”
猛虎寨寨主岳铁花在这十几个孩子里游走着,专注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时而帮他们纠正姿势,煞有一副先生姿态,只不过一直在扶着腰,看着像是身体不大行了的先生。
“菜瓜,你叫菜瓜,你就以为你真菜瓜了?别在这扭扭歪歪,爱学不学!”
被叫做“菜瓜”
的女孩子蹲在地上,用木刀刮着泥躲懒玩乐,岳铁花铁青着脸,扶着腰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上去就是一脚,踹飞了她手里的木刀。
菜瓜手里的木刀飞得老远,菜瓜先是一愣,抬头看见脸色阴沉的岳铁花,吓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闻声而来的年纪较大的女山贼劝着说:“寨主,她还只是个孩子,别太严厉了。”
岳铁花不悦道:“那就别学,自己下山,找个青楼去卖身,只要躺着就大把银子赚,得个花柳病早早死掉,倒也是享福一生。”
菜瓜听了更害怕了,哭得更大声了。
岳铁花蹲下身,与菜瓜齐高,语气缓和了一些:“菜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名菜瓜吗?”
“不不知道。”
“就是希望你像田里的菜瓜一样,有韧性,扎根在泥里,自己生长。你那么小就被丢在猛虎山的野道里,把你捡回来让你练刀,也是为你好,以后不会被怕在被人丢弃。如果你不想练了,想走了,我岳铁花也不拦着你,你去寻找你的田。”
菜瓜停住了哭泣,抱住了岳铁花的肩头,哽咽着说:“练!猛虎寨就是我的家!我要像寨主一样,打家劫舍!拦路抢劫!为我们猛虎寨谋生计!”
岳铁花拍了拍菜瓜的头,欣慰道:“好孩子,以后咱们猛虎寨就靠你,抢他们个裤衩不留!”
众孩子齐齐喊道:“裤衩不留!”
在一旁看“训瓜”
的上官玄渊刚开始还有些触动,但越听越不对劲,听到他们齐声高呼“裤衩不留”
的时候,更是难以言说。
这猛虎寨,到底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