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粮又继续喊别的老奴,反应都与前三个老奴一样。钱满粮顿觉蹊跷,出了库房,唤来邹管事,问道:“邹管事,库房内的人,为何都不出声?”
“回禀钱管家,您是不知道,他们一个个年事已高,脑子都糊涂了。经常是睡就一齐都睡了,醒了也不说话,就躺在那,一动不动。虽睁着眼,却不知道他们看什么。”
邹管事诉苦般地道:“钱管家,您是不知道,为了能让他们多出院子晒晒太阳,我与下人们,都是将他们一个一个背出来的,唉!”
“年老脑子糊涂,也会传染么?百来个人,为甚没个正常的?”
钱满粮满腹狐疑。
“钱管家,这里的人,不是老就是病,关键老的也慢慢就得了老病,要是正常的人,怎会送来茅舍?”
邹管事似说的在理。
钱满粮今日来,目的是从茅舍内的老奴嘴里打探线索,现在这些老奴,却全部成了痴呆,根本连话都不说了,更别说打探线索。
“全部都不说话了吗?”
钱满粮心下急,却并未表露,只是淡淡地问道。
“当然会说话,只是要看他们何时心情好了,您问他便会回应您。”
“何时心情好?这么说,这百来人,基本都犯同样的毛病了?”
“差不多吧,本身每日都在一起,会互相影响,也会相互学样。老人嘛,也叫老小孩,哈哈……”
邹理事打着哈哈。
钱满粮回望了一眼如停尸房般的库房通铺,缓缓道:“既然如此,邹管事更要费心费神了,着实辛苦你了。”
“哎呀,这是奴婢的份内事,谈不上辛苦,都是应该的。来,钱管家,厅上喝茶……”
邹管事要引钱满粮回厅上。
钱满粮知逗留下去也无收获,便借有事要回山庄。临出茅舍,钱满粮吩咐邹管事:“邹管事,左楼修葺之事,尽快报上山庄,也好将楼修了,让老人们尽早住进去。”
“自然的,明日我就派小厮将报请书送去山庄。钱管家,您慢走……”
邹管事屈膝行礼相送。
钱满粮从小厮手里接过马缰,上马加鞭,马跑出五丈余开外时,钱满粮回头去望茅舍大门,却见那邹管事,慌慌张张地招呼了小厮,往大门内急步而去,大门也迅合上。
茅舍内种种出常规的现象,使得钱满粮更觉怀疑,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但有一点能肯定,邹管事绝对是一手操盘之人。
回到山庄,钱满粮去泰元馆复命,周老爷见钱满粮这么快回来,悠悠问道:“是毫无收获吗?”
“禀老爷,茅舍里的老人们,全体失智……”
钱满粮如实禀报。
“全体失智?怎么理解?”
周老爷不解。
钱满粮将在茅舍看到的,一五一十回禀给周老爷知晓。末了,钱满粮狐疑地道:“满粮着实不解,九十八位老人,怎会连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哦……这着实有意思了。”
周老爷放下手里的账本,眼带深意地望向钱满粮。
“是,老爷……”
钱满粮会意,拱手退出泰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