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悠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似乎暂时落了地。然而,随即,一种微妙的不安感又悄然涌上心头,让她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夏忆悠转过头紧紧盯着瑛贵人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痛苦与哀愁。
夏忆悠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银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伤心,很难过?”
瑛贵人别过头,没有回答。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夏忆悠见状,心中更加不安。她忙拉住瑛贵人的手再次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在夏忆悠的再三追问下,瑛贵人终于回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那晚,长乐宫本来在准备彩霞和铜壶的婚事,大家都很忙碌。
自从四胞胎出生之后,彩霞就一直在皇子们身边日夜守护,可这一晚是她大婚前的筹备,她要做新娘了……”
“原本彩霞还有些不放心,可是彩玉安抚她说,奶嬷嬷们都是皇后娘娘再三彻查过的,绝对可以放心,彩霞这才离开。”
“彩霞原本是要去沐浴的,走到半路发现铜壶送她的发簪不知道掉落到哪里,便回去找,一进门就看到伺候十六皇子的一个奶嬷嬷举着烛台,要对小皇子不利,其他的奶嬷嬷都已经被刺伤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彩霞一边高呼救人一边跟那奶嬷嬷搏斗,可那奶嬷嬷是中了傀儡符,力大无比而且不怕疼痛,彩霞不敌……”
瑛贵人哽咽得说不出话,夏忆悠颤声追问:“后……后来呢?你不是说,父皇的暗卫及时出手了?父皇就在隔壁,暗卫应该很快就出手的啊!”
瑛贵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陛下就寝本就只带了两名暗卫。当时你身边有个宫女跑去跟陛下说你吐血了,明康妃急火攻心晕倒,陛下让人传召太医,又心急来看你,便暂时离开了。
黑暗之中恐有不测,再加上长乐宫那晚本就人多手杂,暗卫不敢轻易离开。待听到彩霞呼救,暗卫请示过陛下再赶过来的时候,彩霞已经……”
瑛贵人再度哽咽,夏忆悠已经流下眼泪。
彩霞虽然是下人,但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姑姑,这些年对夏忆悠掏心掏肺的疼爱,恨不能把最好的都给了小主子。
“都怪我,我不该催着父皇给彩霞姑姑赐婚的……”
瑛贵人揽过夏忆悠劝道:“不怪你。那人潜伏了这么久,等的无非就是这个机会。即便不是彩霞大婚,只怕在四位皇子的满月宴、周岁宴上都会想办法动手。”
夏忆悠哭着问:“彩霞姑姑何时下葬?”
“明日。”
瑛贵人道:“本来彩霞只是个宫女,即便是护主而死,尸身也不能在宫中停留。
但陛下念她忠勇,追封她为‘荆州洁妇’——荆州是彩霞的老家——特许彩霞停灵三日,明日便会以县主的规格下葬。”
“如今她的尸身就停在怜星阁——就是皇后娘娘赐给他们的新居……那里原本该办一场喜事的……”
夏忆悠哭着哭着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抬头问瑛贵人:“你说那天晚上,有个小宫女跑去跟父皇说,我吐血了,所以父皇才带着暗卫离开?”
“是啊……”
瑛贵人忽然也反应过来。
夏忆悠冷声道:“我殿里的人虽然不少,但传口信这种事我向来只用朝华夕秀,怎么会让一个不知名的宫女去报信!而且按照阵法的变化推算,应该是那个中了傀儡符的奶娘开始行动,我的阵法才会被破,我才会吐血。为何那奶娘还没有举动,就有人去报信了?”
“银角,那个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