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开口想拒绝。
还没等他说话,陈岁聿似乎耐心告罄,很轻地眯了下眼睛,语气平稳地警告他:
“虞景。”
虞景便立刻弯腰钻了进去。
“地址。”
汽车行驶进入车流,虞景听见陈岁聿的话,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开口:
“凯美誉酒店。”
接下来是虞景意料之中的沉默。
他有些无奈地想,为什么重逢以后他们总是在沉默。
是想说不敢说,想说说不出,没有立场,只好将那些爱啊恨啊的东西融进窒息的沉默,就好像一道没有解法的数学题,怎么算都没有答案。
虞景开始思索,他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回来。
最后司机将车开到酒店楼下就离开了,只剩两个人坐在车里。
在虞景下车的时候,陈岁聿才开口,他目视前方,始终没有看虞景,但开口的语气寡淡,像是无奈,他说:
“你不应该过得很好吗,虞景?”
又为什么会一天到晚只吃一顿饭,身体差得跟个纸皮老虎一样,在江城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只能住酒店。
虞景开门的手一顿,小小的静谧之中,他才迟缓地感受到汹涌的酸意,从心口一路直窜上喉咙,弥漫进全身的骨头缝里。
怎么会好呢,虞景在心里说。
见不到陈岁聿的时候虞景只觉得想念,见到了以后,又不甘心于此。
但如今的陈岁聿看起来高不可攀,不会因为虞景的一句话,就满足他的要求,只会不耐地让虞景离开,看起来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自己。
这样的一个伪哲学伪科学的问题,同样的,虞景也找不到解法。
沉默应答
1
等到虞景再回到公司时,听刘卓青说陈岁聿又出差了。
“他啊,一年起码有一百天都待在天上的,早就习惯了,”
剪裁合适的西装穿在刘卓青身上总有股衣冠楚楚的混不吝感,他一手撑在书桌上,问虞景,“现在身体好多了?”
虞景点点头,熟练地打开画板,又忍不住打听了一句: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孙林宇马上生日,他怎么也得赶回来的,”
刘卓青说,“说到这个,你到时候一定得去啊,来鲸振这么久了,是不是一次团建也没参加过?”
虞景有个很挑剔的毛病,画画的时候必须要求很安静的环境,有人说话都不行,他想让刘卓青赶紧走,又不好直说,只得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
结果刘卓青走了没多久,又多了个人影堵在虞景面前。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韩平。
“早上好,”
韩平也和刘卓青一样,靠在桌沿,但可能身高不太够,看起来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