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哥,你和小雅姐怎么样了?”
齐烽很少提起他的女朋友,但是乔柯高中时就知道她存在。
齐烽眯了眯眼睛,喉咙被烟灼烧一圈。
“挺好的,我还去参加她婚礼了,都好几年了,过得很幸福。”
在乔柯的世界,从未想过这种近十年的爱情长跑有以失败告终的可能。
“我那个时候没好好对她,想好好对她也没钱,没混出名堂。”
齐烽被乔柯呆呆的模样逗乐了,他取下烟,伸手上去摸了一把乔柯的头发。
他带着笑,低着眼睛对乔柯说:“人就这样,得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最难的是对的人在错误时间里遇到。”
十几年前,他研究生一个月补助一百五十块钱,生日给她买几十块钱的手链,骗她要百来块,但她给他买几百块钱的衣服,从来骗他只要几十块。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
乔柯说。
齐烽摇头:“没什么可惜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现在她过得好,不需要我的补偿。”
“因为她本来也很优秀,比我更坚强,更坚定,更能做成功一件大事。”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齐烽再次开口:“你呢,之前你说,你过得很不好,说不想读大学了,想退学。”
乔柯枕着手臂点点头,他偏过脑袋,不知道是看向齐烽,还是看向齐烽身后咖啡厅透明玻璃后的人,扬起一个浅浅的笑:“那时候我很难过,我想。”
“明明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不快乐,所以我不快乐也正常。”
“明明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没有灵魂,那么我没有也能被原谅。”
今夜的月是一道安静的疤,内里未愈合的肉长得坑坑洼洼。
烟雾像被定格在半空,几秒后才重新升腾。
齐烽说:“如果可以改变过去,我想让你比现在晚熟几年。”
分别的时候,齐烽对着江亭晏笑了笑,江亭晏一改冷脸,也对齐烽笑了一下。
“你干嘛笑?”
乔柯好奇问。
江亭晏收起笑容,瞪了乔柯一眼。
“证明一下,我笑起来比他好看。”
正在路上
s省不是一个经济发达的省,供养出c市已是倾省之力。
东西部的发展差距,就像一个在实验室研究如何再造太阳,延续宇宙之光,一个捡完柴后回家,对吊在火坑上方的熏货眼神纯真地阿巴阿巴。
兜里比眼神还纯真,纯纯真空。
某些路过此地的人说,一个人一生要来一次西部,这里美,原始,干净。
他们说这里绿翡翠镶嵌在大地上,湖色宝石散落在草场,古山沉寂,彩带飘扬,烈日灼灼晒痛了脸颊,也感动到双手合十,心里多份虔诚。
但防晒比谁都厚,露营完还乱扔垃圾。
——“真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其实被发配到这干两三年基层就老实了。
这不是乔柯第一次来s省西部,他的家乡只比这里好一点点。
火车一路向前,车轨没有尽头一样延伸,窗外景色一旦不新鲜,江亭晏就开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干脆头一歪,直接靠在乔柯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