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里轰隆一声,珍妮想过各种,自己有可能被刷下来的方式。
但是
9个飞行员,她排名高居第二,却被一个男战友用这种方式,从岗位上拉了下来?
“他说我俩是对象?”
珍妮再反问一句。
“两口子都在飞行中队,确实很不错,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同志搞后勤,必成就可以后顾无忧了……”
孙教官的话还没说完,邓珍扭头,已经走了。
还穿着飞行服,手里抱着头盔,纤长的腰间,雪白的飞行服上,银色的扣子给夕阳染成了醉人的金色。两条细长的腿在操场上飞奔着,这女孩像一只白色的天鹅,又像一道白色的闪电,颇冷厉的面庞上挂着两抹不争气的,被羞辱的眼泪。
对象,哈?
当自己排名第四,张必成用这种方式把第二整下来,他就可以上了,哈?
就在此刻,珍妮得让张必成看看,一个能用六年时间,经历过各种残酷训练,淘汰了一批又一批对手,站到复检门前的女孩子。
面对这种低级,下作的竞争手段时,会给他什么样的还击!
番外5
王腾看珍妮似乎在哭,一把拽住她问:“你怎么啦?”
“教官,你认为我会跟男孩子谈恋爱吗?”
邓珍给攥的太紧,挣了几挣没挣开,于是反问王腾。
王腾回想起张必成那暖味的笑,说:“谈恋爱也没什么,但我更希望你把精力放在飞行上。”
珍妮扬起一只手,瞪着王腾说:“我向天发誓,向马克斯、列宁,领袖发誓,这辈子我邓珍要谈跟谁谈对象,谁被雷劈死,我自己也天打雷劈。”
关于邓珍是否和张必成谈对象这件事,王腾半信半疑,要是四年前的邓珍,他绝对不相信,因为邓珍一直是他手把手在带,他知道这姑娘轴轴的劲儿,不可能谈对象。
但四年大学过去,他对邓珍也了解甚少,再说了,对方青梅竹马的,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谈也没关系吧,只要你自己高兴就好。”
王腾说。
“我要去打张必成,能打成多少级的伤残就多少级伤残,打完你给我禁闭吧,十五天都无所谓。”
珍妮说着,转身跑了。
她现在就要去揍那家伙,揍死算了。
王腾还没反应过来,一帮考官回来了。
这帮考官,红岩某师飞行大队的人,全是二十年前最优秀的飞行员,现在都是师级干部,孙教官跟王腾比较熟,因为跟他爸是战友,这不,王腾还想问问,邓珍为什么跑的时候在哭。
她复检结果全中队第二,排在大队也在前十,有什么可哭的。
而且,打张必成干嘛。
结果孙教官开口,却是责备王腾:“那位邓珍不是你带出来的吗,咱们培养人材,德智全美劳,样样要过关,一个飞行员的训练,国家要花多少钱,她有那么好的成绩,但心里想的却是早点结婚生孩子,王腾,你是不是从来没关注过自己带的兵的私人生活?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整整培养了六年,是为了培养一个刚一参加工作就回家生孩子的家庭妇女?”
王腾是邓珍的头一个教官,邓珍头一回军训,45天,扛着一柄擦的蹭亮的土枪,瘦巴巴的,又高,又黑,进门就被他吼了一大通:“你太小了,又瘦,注定当不了我的兵,滚回去。”
“报告教官,我可以。”
邓珍扛着土枪吼说。
“滚!”
“你滚我也不会滚。”
当时邓珍吼说。
那时候王腾就认为,她绝对可以成为一个出类拨萃的女兵。
但对她的私人生活,王腾不是不想关心,是她根本没有私人生活,她是一张白纸,就那么展露在任何人面前。
而且,他们这种军人在现实中接触的女孩子并没多。
尤其是他,他的叔叔,牺牲在云南,是第一批飞行员,父亲一直飞到45岁,他想打破那个纪录,就更不可能多花时间在别的事情上,邓珍是他这些年接触最多的女孩子,甚至她暑假跟男兵集训时出不去,要适合她垫屁股的卫生纸,都是他来买。
王腾为了买到合适的卫生纸,甚至还厚着脸皮问过售货员,那种垫屁股最舒适,被女售货员当成流氓打过。
看着小姑娘越长越大,身材高挑,长的那么漂亮,王腾每天看她在训练场上挥散汗水,不是没有过暇想,但他知道,不可能两口子都是飞行员,没有这样的历史先例,在部队上,有一个人进行日常训练,就必须有一个人负责后勤,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邓珍谈对象。
也是因此,张必成说邓珍是自己的对象时,他心里不舒服,难受,甚至没有往更深层次思考,现在才猛然意识到,这不是谈对象,这是战友之间的竞争,是打击报复。
邓珍是女孩子,能加入飞行大队,已经是难于上青天了。
而谈对象,结婚,对于男兵没有任何伤害,领导们反而鼓励这种事情,因为只有后方安定,战士们才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训练上。
但是女兵不同,因为一旦结婚,生孩子,对于孩子的教育,这些事情都该是由女性来承担的,只是这一项,就会拉慢训练进度。
刚才邓珍说要去打张必成,不是因为他俩在谈对象,而是张必成用谈对象的方式阴了她,这一招太损,太狠了。
她是气极了才冲出去的。
即使她否认了,说张必成不是自己的对象,考官们也得考虑,这个女孩子将来会不会跟别的男战友谈对象,哪怕张必成上不去,邓珍也只能转到地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