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洒到就近的大臣身上,吓使几人当场失态,手脚并爬地跪远些,周未则见君令成毕,一刀刺穿钟缜赫颅骨,扦于刃上,再走向卢景华,望他护着耿于人头,又一刀刺下,趁其反射性松手叉过,高举两首警众:“再有辱我妻儿者,如此二人!”
“周未!”
卢景华折损左膀右臂,又遭周未刺破官服,憎想与其拼命,却顾着钟缜赫死前用心:君王目的卢景华已彻知,钟缜赫本身善计,也猜到周未之举是得君主授意,为除去他与耿于,更知今日逃不过一死,与其无谓牺牲,何不如拉周未垫背。
关周祁那几句君主与朝臣尽听不见,不算辱功臣,前话有道帝王昏聩,却未明言娈幸为谁,饶是死罪也该先由君主发落。
君主没表态,倒是周未急下杀手,越俎代庖,大有可疑。
朝上巴不得周未垮台的不只卢氏,只要借钟缜赫之死引众怒,使周未得群攻,事成君王再想袒护,罪不责众,总不能为周未一人将与之不和的朝臣杀尽,反之为平众怒,周未不死也要脱层皮。
亦能暂防止君主对卢氏下手。
卢景华想罢,迅速起个主意:“周将军御前行凶,可是该给皇上与众同僚一个解释?”
“哪还用解释。”
井申会过意,且看钟缜赫也没命,唯恐下个轮到自己,眼下怕不怕都只能咬死周未,防让他再脱罪:“周未屡杀朝臣,可想是为铲除异己,心可诛之!”
卢氏其余不得不掺合且跪得离周未远的大臣胆战站出:“钟大人未直言娈幸是谁,何算辱你儿子,言便有失也该任由皇上处置,你周未凭什么道理杀人!”
“周未居心叵测,放任其为之,明日朝上死的就难知是哪个。”
“何须等明日,此贼不除,你我性命这就难保。”
等话引出,紧就动问朝上大臣:“诸位就看着周未残杀同僚,不怕有日祸临己身?”
众臣可不是怕。
但如今周未不仅是疯了,他还杀疯了,有日祸临是有日,总比现下就临的好,于是都没反应。
难下之际,还是君王斥了声“放肆”
。
周未是何反应未知,倒吓得众臣浑身一震,闻其动怒,尽当是周未藐视君威惹的,卢氏一行也以为君王要息众怒,各自等着周未遭殃。
却听君王起而怒道:“再敢胡为,朕将你手中刀没收了!”
众大臣:“……”
外臣不得持械入宫,莫说这刀就不是周未的,罚这不如不罚,此话更是赤裸裸的包庇。
事如卢氏愿惹众怒,众怒之下听君王让有不服的去拿周未定罪,登时又不敢怒:周未这会跟个疯屠子似的,一言不合就砍人,看架势连圣上过去都得挨两刀,这谁拿得下?
尽都恨不得躲远些。
卢景华更心慌。
君主或许无道,断不会真昏聩,此举看似偏颇周未,手头定握有能服众的实证,故不揭发,怕是为引他蠢自入彀。
悟通蹊跷,虽不甘钟缜赫白白丧命,但知碰硬损伤更重,遂想留得青山在,总能让周未命偿命,欲忍恨等来日再报,难防有猪队友。
“耿于有错,钟大人无错,皇上亲见周未屠戮忠臣,斥不责其罪,可是默许奸臣当道,为虐朝堂。”
井申深知得罪透周未,迟早被捅刀,急想要先除掉对方,又因过于焦虑,没注意到挤眼色就差把眼珠子挤出来的卢景华:“忠臣蒙冤等如使君主蒙羞,皇上便只为天子体面,也该杀周未!”
周未吓完朝臣看还有人惹他,都怕自己真杀红眼了:“本将所斩皆是奸佞,何来忠臣。”
就见井申呸他一声,顺着套就进了:“你说奸便是奸?有什么证据!”
周未还真有。
着人传进跪呈给皇帝,褚君陵瞧过,给令胥春宣读:钟缜赫、耿于结党营私,招权纳赂,井申贪蒙国银用设赌坊,情理切害及对捍制使,桩桩件件尽是远重于杀头的死罪。
卢景华料果然是,沉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几人所犯是实,亦有更甚于此的罪行,君王却仅示这
更怪是他也有犯其中,君王既不趁机发作,更不谈揪出,是念与卢蕴贞情分,仅拿钟耿做警告饶过,还是有更深的谋算?
再试探望君王,遇其视线豁然身颓,再无丝毫侥幸。
褚君陵回过眼,等胥春读完将那两死一活又重新罚过,井申如愿没遭周未刀砍,让午门外的刽子手给斩了。
事罢让退朝,不欲刘鞅又找上事:“罪臣罚过,周未持械见圣还未发落,还请皇上秉公道以服众。”
褚君陵看他是屁股肉又紧了:“爱卿之意,朕不罚周未,满朝文武就不认朕这个皇帝?”
文武赶紧撇清关系。
亦有骨气硬的,让褚君陵早算到,用这几人所犯错事恫吓住,再瞧向未落有把柄的刘鞅:“令慈刚逝,爱卿怕是心痛?”
刘鞅以为皇帝是要送他去陪老母亲,贯是不怕死,却不料皇帝是要挖老母亲出来陪他!
“老夫人定也不舍得走,不如抬回棺材,以藉阴阳两隔之痛,也免得爱卿伤思成疾,再跟朕道混言。”
明晃晃的威胁。
刘鞅不怕死,却怕扰亲母死后安生,更知皇帝真做得出掘人坟的事,孝道所束,只能噤谏言。
众口堵住,老丈人也不能真不做处置。
褚君陵也烦有人再拿这说事,做样子罚周未:“周未殿前犯上,理应斩首,谅其除奸有功,可销死罪,另惩禁足五日,罪书万字,待解禁后呈来。”
罚过问众臣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