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略一思索,借昏君先前的假身份:“周福。”
“您和周氏”
“怎么?”
陈怀民忙道是随便问问。
后想’周福‘也姓周,气度更不俗,脑筋几转,话里有话打探:“说来惭愧,下官敬仰周将军已久,奈何位卑权轻,无能与将军结识,大人既为将军心腹,下官见您今如是见将军,可谓天与之幸。”
周祁静看他给自己戴高帽。
“恕下官冒昧,我看大人气宇非凡,可是将军亲故?”
奉询关键,犹看‘周福’不透露:“下官明白,今上宠信周氏,大人总是要低调些。”
“陈大人很关心本官身份?”
陈怀民当这问是默认,措辞更慇切:“今上纵令将军执政,又专情于贵君,天下暗已是周氏的天下,大人出身周氏,更得将军器重,下官既有罪矣,惟恐再冲犯到大人,不敢不小心。”
周祁紧意识看昏君。
得褚君陵眨眨眼,心神稍定,严色斥陈怀民:“休得胡言!”
“下官尽是实话。”
陈怀民光顾着巴结,没注意两人眼神交涉,闻遭‘周福’斥责,权当他假谦虚,告完错嘴上又没个避忌:“在京,将军意即圣上意,出京城大人就是将军,您持韬晦,下官万不能真失敬。”
“你来光是为耍嘴皮?”
陈怀民还有别手准备。
旋即拍拍手,令官差将东西抬来。
周祁瞥这几大箱子:“又是何意?”
“公事归公事,下官给将军和大人略备有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陈怀民接过钥匙,解下铜锁,当周祁面悉数打开,又恳道是诚心孝敬他和周未,不悭将家当全搬来:“下官这事,大人看?”
数箧金宝,远不是介县令能攒,周祁瞧是陈怀民主动将罪证往他这送,丝毫不拿他当外人,不竟好笑:“行贿臬司,判同谋反,大人是要花钱买死罪?”
吓使陈怀民当即要叫人抬回去,被周祁以充公为由没收:“送都送来了,总不好辜负大人美意。”
“正是,正是。”
本就是拿赃物做人情,‘周福’收即是肯帮他脱罪,不收案后也要被缴,总归留不住,再是前程比身外物重要,陈怀民对此倒不心疼。
只听‘周福’这话,当他是想端着清廉把赃贪,心嗤都是官场泥鳅,谁不比谁滑溜:“赃款交齐,下官便回去等大人消息?”
等出客栈抻抻腰,取出身上仅剩的银子给那几名官差:“以后还要在本官手下做事,拿去,买两壶好酒,打荷桌菜,回衙门里庆祝庆祝。”
官差头子连忙接过:“多谢大人!”
继而瞧向二楼窗户,几见没人在才敢问县令:“大人怎知对方会收?”
“世上就没得不贪的官儿。”
陈怀民哼笑,颇得意的捋捋胡子:“假正直,真虚伪,天下乌鸦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