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看周祁也举杯欲饮,顺手拿走,换将沏好的热茶给他:“菰市新献的紫笋,尝尝。”
周祁眼落到酒盅上。
褚君陵紧放远。
“……”
“饮酒伤身。”
瞧人蹙眉低声哄住,心想今个是封后的大好日子,皇后喝趴了还得了:“你酒量差,喝醉是小事,当众失态可怎么办?”
哄他忍忍等回殿喝,听周祁只尝个味,装作顺着他:“朕倒不嫌弃,就怕你酒醒后后悔,真想喝也无妨,丢了脸有朕替你兜着,在场那些个定不敢嚼舌。”
“算了。”
褚君陵忍着笑,看他闷闷端起茶尝,夹着小食递去:“就茶吃。”
被周祁瞥来就叫他看台上:“戏开场了。”
周祁只后悔没坚守着规矩去坐臣子位。
戏开场,身着绿红的舞伎脸戴各式柳木面具,所饰各方镇地鬼神,而后作舞祛灾祸、纳祥泰,紧有片刻浓烟过,天降台上又一神,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着有红袍天师剑,正是判官红钟馗。
‘钟馗’持剑走位,以北沧语诵驱邪经,等后起舞作法,随鼓乐重舞势越疾,忽一声喝,见那‘钟馗’腾空跃起,拔剑破风,直使轻功袭向天子,场上乐声骤停,饰‘钟馗’的舞伎站定,剑离君王只半臂距离。
宴上一瞬死寂。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舞伎弃剑跪拜,照大褚规矩行三跪九叩,一跪一祝词:“一愿吾皇龙体康健,享万寿无疆,二愿大褚国运昌隆,承千秋万代,三愿、”
那舞伎斗胆仰头视君王,又似受到君威震慑,慌得低头,叩首时没落的面具这时松落,露出昳丽面容:“三愿此舞取悦圣心,恩赉草民入宫懽侍。”
随君王让抬头,殿上各式反应都有。
有喊护驾没护上的奴才,进场护驾见是虚惊又暂退的侍禁暗卫,受吓险失态的妃嫔女眷,举止心思尽各异的众朝臣,再有些是听那舞伎自荐枕席,幸灾乐祸望向周祁。
周祁静看着昏君夸那舞伎狰狞面具下有副姣好容貌。
再是准那舞伎近身。
再支走他。
“去你爹娘那处坐坐。”
褚君陵眨眨眼,示意待会再与他解释:“你娘亲怕是吓着了。”
周祁顺从起身,走时瞧昏君令那舞伎斟酒,佯装吃醋轻抢过,一饮而尽:比上回那青梅酒淳烈,是好酒。
便想去周未夫妇桌上贪几杯。
不意刚下御阶,紧听得有刺客,回头果然见是那舞伎。
眼见此人身手不俗,应是专业杀手,怕成昏君累赘自觉躲远,又随着那舞伎暴露,其余同伙即刻也现身,与御林军杀做一团。
“祁儿!”
周夫人只怕周祁傻的去救皇帝,急拉他到身前,又看在场多双眼睛看着,其余武将护驾的护驾,杀刺客的杀刺客,就周未只顾着自家,怕事后受污蔑紧催促他:“祁儿有我护着,你快去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