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垂着头看到了被揉的皱巴巴的衬衣,哭的通红的眼尾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他茫然又迟钝的眨了下眼睛,那颗泪珠随之掉在大腿上,顺着皮肤肌理滑落到衬衣上,□□燥的布料贪婪的吞下去,濡湿出一片儿阴影。
小小的一颗泪水被饥渴的衬衣喝的一干二净。
温溪面红耳赤的僵住。
“怎么在偷偷掉眼泪。”
男人微微喑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温溪心底方寸大乱,偏了偏视线,小声反驳,声音闷闷的:“没有。”
温溪低着头掩饰着坦白亲密后的不知所措,宴决没说什么,但是温溪视线中出现了青筋虬结的手背,骨节分而修长。
温溪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宴决就觉得他手指好长,拿东西一定很灵活,他今天终于切身实地的体验过这双手的厉害了。
男人屈着手指,点了下那块儿小小阴影,说:“没有,这是怎么弄湿的?”
男人语调平静,嗓音低低的,尾音像是有个钩子让人后脊发颤。
坦白前温溪还惴惴不安的猜测宴决对小p的态度,但坦白后,温溪发现宴决真的很喜欢,甚至过分喜欢。就像是明垚给他分享的那本小说里的主角攻一样,又嘬又舔。
温溪感觉自己是广袤荒漠中仅有的一小汪泉水,被一只困在沙漠里风吹暴晒处于渴死边缘的暴戾野兽逮住,成了它送上门的缓解干渴唯一的机会。野兽不仅咕嘟咕嘟大口吞咽已有的泉水,还要贪婪的霸道的占有着那块儿来之不易的珍贵泉眼,硬生生的逼着它给予更多泉水缓解压了二十八年的饥渴。
温溪心脏一紧,垂着脑袋悄咪咪的挪动大腿盖住那块儿阴影,小声嘀咕:“不知道……”
“可能是猪哭的,反正我没哭。”
宴决笑了声,温溪恍然自己说了什么,感觉自己现在好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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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溪吸了吸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脚蹬了下宴决的小腿儿。
但就踢了一下,很快就被人握住逞凶的脚,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赤裸的肌肤,从脚趾到膝盖,一点点摩挲。
最后,炙热的掌心握住男生羞红的膝头,用劲儿往上推了下,温溪坐不稳,往后一倒,后背骤然紧紧的贴在了镜面,冰凉的触感猝不及防的传遍全身,温溪迫不得已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羞恼的小红脸。
温溪头发凌乱散落肩头,印满小熊图案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半个肩头,锁骨很薄很漂亮,唇角被吸吮的红肿,皱着鼻子又羞又气的凶巴巴瞪人,气鼓鼓的像个河豚。
宴决伸手准确无误的捏住了河豚温溪肉乎乎的脸颊,拇指用力,在河豚白白小脸上留下左右两个小坑儿,看了一会儿,宴决指尖往上一推动,温溪被人捏住的小脸也跟着往事翘嘴儿,唇角露出一个微笑弧度。
宴决说:“偷偷哭鼻子的笨蛋猪。”
温溪被迫撅着小红嘴,说话有些含糊,“你才是……笨蛋,坏狗,都怪你折腾我。”
骂人和调情,在宴决这儿没什么区别,他表情平静的“嗯”
了声,在少年嘀嘀咕咕中低头吻了下温溪眼皮,声音低低,说:“我的错。”
温溪闭嘴,眨巴眼,宴决松开了掐着人小脸的手,男生白净脸蛋上留下两个泛红的指痕。
但是宴决的手并没有离开温溪的脸,一旦碰到就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似的,他的食指滑落勾着温溪下颌,挑了下手指,温溪后仰头,眼皮低垂,看到了宴决浮起青筋的手背,脑海中鬼使神差的浮现出不久前不经意偷瞄的一幕。
抱着喝水就是端不稳茶杯,满满一杯凉白开从红白玉的杯子里晃的到处都是,顺着宴决骨节分明的指尖流淌,汇聚成一小股,汩汩不断的流到温溪腰腹上。
“啊……”
温溪慌乱眨眼,急促的呼吸落在宴决腕骨上,他撑在洗手台面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攥了攥。
温溪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到了宴决瞳色很深的眉眼,男人眉骨深邃专注瞧人有种被猎犬紧盯的惊悚感,此刻,却没与温溪对视,而是垂着眼皮一瞬不瞬的看着其他地方。
“肿了。”
话题转移太快,温溪一时跟不上对方思维的跳跃,茫然的跟了句“什么——”
,过了三秒,后后知后觉是什么,温溪嘴里的询问戛然而止。
温溪瞳孔放大,一下子噤声,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种晦涩难言的安静,温溪本能的后仰身体,后背贴合镜面更加严丝合缝,可是肩头抵着结实的墙面退无可退,他只能看着男人裸露在外的脖颈喉结剧烈的滚动着,喉头的性感小痣也跟着滑动吞咽。
被人肆无忌惮打量的肌肤不受控的轻颤,由内而外的躁意越来越明显。
“刚刚把它吸肿了。”
宴决声音低沉缓慢,又细致的重复了一遍。
温溪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进退不行,只能被动的对上宴决幽暗的视线,男人挑着他下巴的指腹用力摩挲着下颌处的皮肉,揉出靡靡的绯红才满意,宴决垂下脑袋,两个人鼻尖蹭着在一起,深重不同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知道……你别说呀。”
镜面一圈儿冷白灯管儿,亮着光,此刻直直照着男人冷峻的面庞,灯光落在黑漆眼眸中闪烁着幽暗震悚的光。
温溪不觉鼻头翕动,一种混在着薄荷烟与淡淡腥甜味的微妙气息洒落在他的唇上。
温溪血液迅速上涌,几近于窒息。
这是他自己的味道。
温溪瞳孔收缩,下意识偏头要躲,而宴决捏着他下巴,低头舔了下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