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北省,都相对的落后。无论是逃出国,还是血液检测,都是不方便的地方。
温溪想不明白:“现在找到他新的消息了吗”
温溪停止了哭泣,小脸白得透光眼神不在和往日般焕彩,眼眶通红,头发凌乱,看起来整个人皱皱巴巴。
宴决对视着他期待希冀的目光,不忍心开口,但做不到隐瞒,他捧着温溪的脸,慢慢解释:“那张截图,温国清正好看到了镜头,他下了高速便拐入了县城,北省地广人稀,监控很少,他刻意的躲开监控,换了伪装,线索便断了。”
温溪眼底希冀的光慢慢沉寂下去,宴决心如刀绞,手抚摸着温溪后背:“能确定是,苒苒在他身边没有性命威胁,他们现在还在北省内部。很快就能找到他们,温苒会没事的。”
毕竟温国清被限制入境,他要救的人远在天边,在温苒骨髓配型结果出来前,在找到出国的方法前,温国清不会对她做什么。
温溪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心脏一团乱麻,他想到了想到了燕一黎。
温溪埋首在宴决怀里,紧紧抱着他,贪婪感受着男人炽热的体温。
“宴决……我想回家。”
“今天再待一晚,我们就回家——”
温溪打断了他的话,“不是金翠湖。”
宴决愣了下,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温溪喉头动了动,痛哭的泪水好像把刚刚喝下去的水一起哭出来,他的嗓子又痛了。
“是永宁镇,”
计划好的回家之旅变得面目全非,温溪克制的保持平静,说,“苒苒在北省,我得过去才放心。”
男人干热的唇瓣贴在温溪颤动的眼皮上,宴决低声说:“我们一起去。”
“温苒会找回来的。”
宴决音色沙哑低沉,像是说着誓言,“我会找回她的。”
我还活着
廿福县——一座坐落国家北部北省的偏远县城,常住人口仅有五十万人,是一座节奏很慢的县城。
永宁镇是该县八个城镇之一,八个镇子没有多大区别,非要比出不一样的,永宁镇也只有莲藕产量丰富这一点出色。因为它独特地形,短暂夏天里,村民们的鱼塘里能开一个多月的大片荷花。夏风吹拂,荷叶荷花摇曳,香气四溢。
八月中,中高纬度地区降温快,永宁镇的荷花凋零衰败的进程已经过了大半,车辆行驶,隔三差五就能在路边儿碰到一处只剩三三两两荷花的鱼塘。
宴决看着车外阴下来的天空,车外刮起了大风,卷起灰尘直往车里灌,他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关上了车窗。
高烧三天后才醒,留院观察一天确定没大问题,宴决才让温溪出院,出院后没有回家,直接上车抵达机场。飞行五小时落地北省省会,又改开汽车六小时终于回的到了永宁镇。
温溪闻到冷风味,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少年白皙的脸颊咳的泛红,短促而快的呼吸着,喉头又疼又痒,温溪难受的从宴决肩头爬起来,刚刚直起身,水便递到唇边。
温溪大口吞咽着味甘微苦的中药水,温水入喉,温溪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烧了三天的身体还没好全,尽管吃了药,咽喉依旧红肿的厉害,喝水吞咽疼的像是刀片在嗓子里面划。
“慢点喝,”
温溪睁眼看到了那双漆黑的眼眸,眉眼冷漠冷淡,又盛满怜惜的,感受到喉结处被男人微凉的指腹摩挲了下,温溪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下,摇了摇头,张嘴说:“没事儿。”
声音沙哑,很费力的挤出这几声。
宴决将他脸抬起来一些,看到了温溪眼尾因为难捱疼痛溢出的水光,他看着温溪几秒,用指腹轻轻擦去眼尾的湿润,温溪抿了抿唇,垂下眼扶着宴决的手,慢慢喝完中药水。
不知道是不是关了窗户,空气更好闻一点儿,还是因为喝的慢,中药在喉咙多待了一会儿起了效果,温溪喝完一大杯后,咳嗽好了很多。
“还要睡一会儿吗?”
宴决问。
温溪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景色,摇了摇头,不是很想说话于是拉过宴决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写字。
身体还未养好,心情起伏巨大,温溪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行程赶忙,他睡的很不好,三两个小时就惊醒一次,本就憔悴的脸色经过一路颠簸,垂着头,发丝滑落盖住大半脸庞,看不清神情,但露出的下颌线变得更加明显,绷紧的脸蛋也变得更加苍白。
“我不睡。”
“不想做梦了。
温溪梦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有大片红色的火,像是泥泞粘稠岩浆,只要追上,就会把他拉进无尽的深渊,被吞没浑身滚烫无法呼吸。
所以,他只能无休无尽的奔跑,但是火烧的太快了,他总是被赶上,只能溺亡在岩浆里。
在惶恐中惊醒,发现刚刚窒息的濒死感只是一场梦,紧绷的神经松懈,困意席卷,再次入睡,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宴决垂眸看着温溪在自己手掌心写字的指尖,指腹不再柔软,上面结着细细小小的血痂,一笔一划写字的时候,磨蹭的掌心有些痒痒的,但是这种感觉传递到心脏时,却是非常有力的胀痛。
像是担心他看不明白,温溪一个字一个字写的很慢。
温溪写完,抬头看到了宴决脸上涌动着担忧神情,温溪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低头趴在男人结实的怀里。
脸颊贴在温暖的胸口,有力平缓的心跳声对抗着窗外呼啸的狂风。
宴决动作很轻的挑开了被唇瓣抿住的发丝,整理凌乱发丝时,指尖无意识的搭在温溪眼皮上,一直没动,直到指腹底下传来眼珠轱辘转的感觉,宴决俯下身,双臂环住温溪肩头,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