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发痒,总有一种冲动想去碰碰他的睫毛,刚刚决定遂了自己意伸出手,他却忽然抬起眼来。
一瞬间,我看见那双琉璃珠般闪耀着温润光泽的眼眸里,满满的承载着自己的身影。
他慢慢凑过身,我一动不动,任由他将玉佩系在自己脖子上,耳边轻轻柔柔的,是他缓慢的,如祈祷一般的声音——
“保佑子昱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或许是从那一刻起,某种异样的情愫就在心头悄然生长了吧。
甫子昱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微笑着说:“从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一直喜欢着,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放手。”
杪冬默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刚才你问我是否会记恨,我说,我会记恨的。”
略微停顿片刻,他又说,“你摔坏玉佩的事,我会记恨的。”
甫子昱的面色僵了下来,杪冬撇过视线,淡淡道:“我没有办法喜欢你。”
“就因为我摔坏了玉佩?”
过了好半晌,甫子昱沉声问。
杪冬摇摇头。
“因为你我皆是男子?”
杪冬摇头,道:“不是。”
“那么,”
甫子昱的声音有些不稳,似乎在压抑些什么,他吸了口气,再次问,“是因为我们是兄弟?”
停顿了一会儿,杪冬依然回答:“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
冷下脸来的甫子昱与顺帝有着惊人的相似,并非指容貌,而是那种属于无情帝王家,与生俱来浑然天成,不容他人反抗、唯我独尊的气势。
杪冬垂下眼眸,回答说:“因为你是母后最爱的孩子。”
他说:“因为你是母后最爱的孩子,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办法喜欢你。”
甫子昱呆呆道:“这算什么理由……”
杪冬转眼看着他,说:“这就是理由。”
人总是贪婪又自私。
无论多少次也学不乖,得到一点就开始渴求更多。
然后慢慢的,又会开始奢望,能有一份完整的,仅属于自己的爱。
风顺着半开的窗溜了进来,吹乱杪冬额前的发。杪冬转过头,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轻轻眯了下眼。
“我也会嫉妒,也会怨恨。”
“也会在心里想,如果你不存在,那该有多好。”
这些恶毒的欲望,悄悄埋藏在心底深处,偶尔在黑夜朝自己吐出淬毒的信子。
“子昱,你喜欢我什么呢?”
“人心总是肮脏的,我并非你想像的那样好,有时候帮着你,保护你,仅仅只是因为母后希望我这样做。”
“若非答应了母后,我想,我大概不会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