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也把他拉起来,弯腰从地上拿起了蛋糕盒,“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买了你喜欢的蛋糕。”
“嗯。”
回到家里,唐慈一直都是那个心事满满,筋疲力尽的模样。吃蛋糕的时候也是我喊他一声他才挖一小口往嘴里塞,很长时间都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我试探着问他,“哥,是想起了什么吗?”
“付,付、一、瑂。”
他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我心跳迅速跳了起来。我抽了张纸一边帮他擦嘴,一边笑着道:“她是谁啊,你认识?”
唐慈又皱了皱眉,“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睡觉去。”
我搂着他走进卧室,点了助眠的香薰,唐慈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却睁着眼直到天亮。
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周之后我再回家,唐慈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心里的不安更上一层楼。
“哥,怎么了?”
唐慈说话慢慢的,“小隅,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我的笑有些僵硬,“没有啊,出什么事儿了?”
“我今天想起来我妈,她从楼梯上滑下来,她”
唐慈说着捂着头像是手足无措,又像是很难受。
“哥,哥,你没事吧?”
“你知道吗,我妈是怎么死的?”
我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着,继续撒谎,“阿姨没站稳摔下来的。”
“是吗,她当时,身旁没有别人?”
“没有。”
“噢。”
唐慈听完就回卧室了,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好久才回去。这些话他看似听进去了,但我知道我还不能让他真正心安。
躺在床上,我看着唐慈瘦削的后背发呆,我知道他也没睡,看着看着就想到了我们还在医院住院那段时间。
那天我刚睁开眼,唐慈就坐在我病床边的凳子上,我的手在他手心抓着,而他看着我笑,那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一次性笑过那么长时间。
他没戴助听器听不见,但我回握住他的手,他却很高兴,握得更紧了。他问我,我是谁。我有些不明白,以为他在跟我玩儿,刚好医生带着护士来查房,我才知道唐慈在那次车祸中伤了脑子。
但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们都还活着这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就算他瘫痪了,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何况他只是伤了脑子,忘记了我。
那段时间我们互相照顾,聊天说话都靠的是护士给的病历本,唐慈的字很好看,而我的字护士见了却直想笑,我有时候觉得没面子,唐慈感觉到了就会当着护士的面把本子合起来不让她看。我长得比他高大,却总是他护着我。
思绪回笼,我看着唐慈,喊了他一声。
“哥。”
不知道他的助听器摘了没有,我喊他他有没有听见。我朝他挪近了一点,右手从他脑袋下面伸过去,左手往上环住了他。以前的唐慈这会儿不知道已经给了我几个胳膊肘了,但现在的唐慈却是一动不动。
我在他后脖颈吻了吻,然后就一直埋在那里不动了。
“哥,不理我了吗?”
我刚说完就感受到怀里人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起来,唐慈又哭了。完了,全弄反了。往常都是我哭,现在换成了他哭。可我以前哭只是假惺惺为了获得怜悯求和好,而唐慈哭却是真的在伤心。伤他的心,也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