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倒坐实了秦尚书令的异常。
“我今日上午不在,便是去交接此事了。”
“那京兆尹是打算用青州令史的验尸简案吗?”
隽武似笑非笑,“我便是想用长安令史,怕是也不行了。”
他负手去书架前,将今日的记录归档,“秦家人很着急,说是什么按他们老家的习俗,验完尸后要尽快下葬,不然魂魄不安。而且,若是青州令史出具完整的死因证明后,安门里官署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复验死者遗体。”
陆玉深吸一口气。
“若是这样的话,陆小女公子廷审的时间要提前了,秦家快马已经前去接外地令史了,死因一出来,便要坐实小女公子的罪行了。”
“荒唐。死因是一码事,所谓证明善舟杀人的铁证又是一回事。京兆尹慎言。”
陆玉驳斥他的话。
隽武合上档案,不甚在意,“抱歉,是在下失言了。”
陆玉注视着京兆尹,“便是外地令史验尸,也一样可在官署中做此事。秦家不给出足够理由就这么大喇喇地带走死者遗体,京兆尹为何不阻拦?”
京兆尹看向陆玉,“因为没有理由阻拦。”
“其一,死者家属有权见死者。其二,秦家并非为阻拦验尸。其三,大魏律令无此相关规定。”
秦家显然有备而来,钻了律法的空子。
隽武也没什么可说的。如今尸体落入秦家人手里,那他们可做的手脚便太多了,如今又没有人给善舟作证,只要验出来余回是因外伤导致的死因,那善舟作为案现场的唯一活人必然说不清了。
“京兆尹,在下想问几个问题可否?”
“安梁王是以什么身份问呢?不管是亲王身份,还是嫌疑者家属身份,安梁王都应该避嫌,在下也并不方便向你透露太多。”
陆玉拜了拜,谦逊道,“京兆尹说的是,但是即便是嫌疑者,仍有辩解证明自身无罪的权利。陆家长兄长嫂不在府中,自然是我这个三叔当为侄女奔波,恳请京兆尹体谅在下舐犊之情,在下铭感五内。”
隽武是讲理循律之人,陆玉这一番话下来没什么问题。想了想,他道,“请问吧。”
“多谢。”
陆玉问,“当日报案之人是何人?”
“学宫讲师陈易之。”
“官署人员赶到学宫时,余回确定死亡了吗?”
“是。”
“确认余回死亡之人是何人?”
“学宫讲师陈易之。”
“余回家属什么反应?”
“通知到尚书令府后,赶到官署的是府上的家丞,短暂悲痛后便离开,再来时便是要了尸体回去。”
陆玉沉思。看来需要回到学宫去找那位报案的讲师了解情况。而尚书令府的态度也甚是奇怪,自己的外孙死了,竟然只是派家丞来看,自己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余回的父母没有来吗?”
“余回父母尚在青州,会随令史一同前往长安。”
陆玉点头,再次揖拜,“多谢京兆尹。”
离开官署,陆玉再次赶往学宫。
陆玉找到刘博士询问那位讲师陈易之,刘博士为之引荐。陈讲师并非善舟的师者,为初入学的学子们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