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躺在铺满干草的石榻上,和飞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愈来愈重,飞烟躺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胸口,“你困了吗。”
“困了的话,就先睡吧……”
空荡牢狱静寂回声低吟,陆启呼吸均匀。飞烟坐起身,给陆启往上盖了盖毛毡,望了望周围的人,四下皆沉眠。
她自如地打开了牢房的锁链。
铁门打开的声音很细微,但仍能在这空旷的环境中分辨出,有人离开了。
陆启缓缓地艰难地睁开眼。
……
翌日。
陆玉睡不着,天微微亮便醒了,吃了早膳便进了书房。
日光渐开,陆玉估摸了下时间,前往拦截的护卫差不多该回来一个报情况了。果然,家丞刚开开府门,护卫一身露水回府,直奔书房。
“家主。”
陆玉合上竹简,“如何?”
护卫面有难色,“未遇上。”
陆玉掀眼帘看向他。
护卫道,“急追一夜,未曾遇见棺木车。前行的还有两个在快马加鞭沿路追。”
陆玉攥了攥案上的竹简。难道,已经抵达青州了?
不应该的,不应该这么快。
“若是追到青州城外仍未见,那便入城打探近日是否有棺车进城。不论如何,要将尸体抢回来。”
“喏。”
陆玉悬着一颗心,一瞬间又想了其他可能。比如,不是棺木车运走,用了其他方式做掩盖。又或者,秦尚书令设了不止一路的送行队以作迷惑。
陆玉深深叹气,捂了捂额头。死者遗体是证明善舟无罪的最直接证据。若是有差池,证明善舟无罪只会更麻烦。
护卫刚离开没多久,家丞前来通报,“家主,官署的人来了。”
陆玉没抬头,“把善舟叫起来,让他们看一眼。”
“不是,他们不是来查女公子的。”
陆玉抬头,家丞道,“他们要见你。”
陆玉前往谒舍,官卫上前一拜,“梁王殿下,京兆尹请殿下前往官署。”
“何事?”
官卫打了个“请”
的手势。
片刻后。
官署玄室。
陆玉紧紧盯着眼前的棺木和棺木里的人,难以置信。
“你是说,今天一早,这棺材便在官署门口?”
隽武将敛布重新盖上,遮住余回的脸。“正是。”
“可是……这……”
陆玉想不通,她还没拦截到余回的尸体,怎么就到这了?怪不得她派人沿路找没有找到,原来是被提前拦截了。
“京兆尹知晓是谁做的吗?”
隽武看了陆玉一眼。
陆玉一怔,回过神来,百口莫辩,“不是我。”
隽武不说话。
陆玉知晓自己辩驳也没用,“总之,不是我,若是京兆尹认为是我,要治本王的罪,也要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