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张坤海,缓缓说道:“我也知道,红灯娘娘一旦复苏,那么整个红灯县,都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每当苏逸说出一个字,张坤海的脸色便苍白一分,眼神中的震惊也愈浓烈。
当苏逸说完最后一句,整个大红楼,仿佛被抽空了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张坤海粗重的喘息声,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沉重。
苏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坤海,不容置疑道:“现在,轮到你说了,三爷。”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张坤海眼神复杂地盯着苏逸,那目光中,既有被看穿的恼怒,又似乎带着一丝卸下重担的释然。
苏逸坦然道:“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知道。我知道红灯娘娘复苏在即,也知道三爷您对此讳莫如深。但其中缘由,曲折隐秘,还想请三爷解惑。”
张坤海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红灯娘娘的来历。”
苏逸毫不犹豫道。
“红灯县……红灯县之所以名为红灯,便是因为红灯娘娘。”
闻言,张坤海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自古以来,红灯县便以制造灯笼闻名,尤其是红色灯笼,更是名扬四方,远近驰名。而这制灯的手艺……相传,便是红灯娘娘所传。”
“为了纪念红灯娘娘的恩泽,红灯县人为她立庙塑像,年年都要举行盛大的祭祀庆典,祈求红灯娘娘庇佑红灯县风调雨顺,安康顺遂。因为香火鼎盛,红灯娘娘也渐渐诞生了灵性,成了红灯县的神灵,庇佑着这一方水土,一代又一代人。”
停顿了一下,张坤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惋惜:“只可惜,世事变迁,人心易改。随着时间推移,老一辈的手艺人逐渐凋零,后世子孙贪图享乐,慢慢地不再信奉祭祀红灯娘娘,觉得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红灯娘娘的庙宇也逐渐荒废,香火凋零,门可罗雀。”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红灯娘娘不愿就此凋零,不甘心被世人遗忘,又因常年受人心欲念的熏染,污浊之气侵蚀神,原本庇佑一方的神灵,最终化为了邪祟。她开始蛊惑人心,作乱一方,祸乱红灯县,致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苏逸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幸得一位云游四方的高人路过红灯县,见红灯娘娘作恶多端,心怀慈悲,便出手将其重创。”
张坤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但是,红灯娘娘乃是香火祭祀所化作的诡异,只要香火不灭,信徒不死,就无法彻底消灭,那位高人也只能将其镇压。”
“红灯娘娘虽然被镇压,可她的信徒,却并没有死绝。此后数十年间,她的信徒仍旧阴魂不散,时常为祸作乱,暗中谋划,意图复苏红灯娘娘,重现昔日荣光。”
“后来,因为事情闹得实在太大,甚至惊动了朝廷的粘杆处,粘杆处雷霆震怒,直接派遣高手,将红灯娘娘的信徒……赶尽杀绝,红灯县才得以恢复平静。”
张坤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随后的这几十年间,红灯县再也没有生过红灯娘娘信徒作乱的事情,我也一直以为,红灯娘娘的信徒已经彻底死绝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死灰复燃了!唉……”
苏逸微微颔,张坤海的这番说辞,与他之前的推测大体不差,只是细节上更为详尽,也印证了他的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