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祭酒这番话虽是带着气的,但沧桑却目光炯炯的眼神里却隐隐透露出几分赞赏。
肖从章站起身,恭敬的朝孟祭酒弯身行了一礼,面上仍旧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
“事急从权,从章亦不想让老师为难,但太傅大人为人清流正直,与父亲亦有同袍之谊,若我坐视不理,有违少时老师教导的正道……”
“还请老师出手相助!”
肖从章说完后,孟祭酒摇着头叹了一声又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失望的神色。
“你当真只为了盛明恩一人??”
肖从章被这话问的一顿。
“我……”
“我就知道!
你你你!
……真是气煞老夫也!”
惦记谁不好,非要惦记那个老古板盛明恩的独子!
不待肖从章说完,孟祭酒就已经猜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走过来一脸复杂深意的瞥向肖从章,又压低了声音道。
“上回肖叙那帮人闹事你寻过来时老夫便发现了!
你上赶着给盛明恩澄清,不就是瞧上盛家那孩子吗?!”
肖从章被孟祭酒这番话弄的有些凌乱,艰难的想要解释。
“不是,老师我……”
孟祭酒却一副不想听他废话的样子,面上跟发现了什么稀罕事一般,转过身来回走了几步,嘴里念叨着什么肖从章听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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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释不清,肖从章放弃解释,只无声的叹了声,认真问道。
“那老师是打算告诉我,到底是谁顶了那赵白的功名了?”
孟祭酒见肖从章这般问,骤然停下转来转去的脚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你怎知老夫知道?”
肖从章没有将傅重峦提出来,只是避开回答了句。
“老师自太傅出事后便开始关门避客,从章自然能猜到几分。”
眼见拗不过他,孟祭酒也作罢,捋了两把鹤白的胡子,沉吟了一会,才从袖袋里将早已准备好的卷宗拿出来扔给肖从章。
“拿去拿去!
这是当年老夫在墨阁检阅誊抄好的卷子的时候,无意发现这个标记过的卷子,留了个心眼,复抄了一份。”
“原是为了避免出了事陛下问责,老夫留着自证清白的,眼下交给你拿去吧。”
仔细交代完,孟祭酒也心烦的头都要大了。
肖从章大清早冬雾都没散尽就跑来,他就猜到是因为什么。
原是不想掺和太多朝中事,避免有结党的嫌疑,只是摊上肖从章这个学生,不想结党都难。
看见肖从章打开那个卷宗在看,孟祭酒眼不见为净的赶他。
“拿到了就赶紧走,事情没水落石出时,近来都别过来寻老夫!
老夫被气病了,要休养!”
说完气哄哄的转身欲走,肖从章自卷宗里收回视线,忙的行礼想要告辞,被孟祭酒有几步折返回来,依旧恨其不争的指着肖从章鼻子喝骂。
“出门在外别说你肖紊是老夫教出来!
老夫没教过你这么个逆徒!”
说罢,背着手大步离开,背影看上去倒是精神颇佳,不见老态。
肖从章无奈的摇头低笑了两声,直道孟祭酒这会只不过在气头上说的气话。
垂眸扫到握在手中的卷宗,眼底浮现起放在在卷子末尾看到的那个细小如蝇的小字,孟祭酒似乎当时也察觉了,特意将这个比其他字小了一些的字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