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轮流监看屋内之人的情况,若现其有入睡的迹象,还会朝内泼水,将其泼醒。
长久的黑暗、寂静与无事可做,会使得人失去时间感,使时间变得异常缓慢,这本就是极度摧毁一个人意志的一件事,再加上不让其睡觉,对意志力的摧毁就更加严重了。
这里本就不止是用来教谕学生的场所,朱肃下令建造这里,其实是打着日后与安南翻脸时,撬开安南顽固派的嘴,摧毁顽固派的反叛意志所准备的。
但是这种没有伤口的“刑罚”
,对安南来说,显然还是太过前了一些。
“……”
见如何解释,精英科诸生看向自己的眼神仍旧怪异,自己怎么说似乎都无法说通,不禁气急败坏。
他余光往旁边一瞥,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道“你们若是不信,且看看那范淮如何……他定然此时也是斯文丧尽。”
“这黑屋之中的大恐怖,实在非常人所能忍受。汝等莫以为没有伤口就没什么可怖,这黑屋,实在不下于严刑逼供啊!”
黎苍道。
一众人等狐疑的看着黎苍,随后又将目光望向了范淮那一边。确实,一个人没什么说服力,但若两个人皆是如此,那便能够说明这黑屋中确实有些猫腻了。
大明上国难道当真如此神奇,一间黑屋子,就能使得一位昂藏男子痛哭流涕?
怀着这一份好奇心,众人把目光望向了另一边。
李景隆已寻到了另一把钥匙,且分开了普通科的人群,将钥匙插入了锁眼之中。随着“咔嚓”
的一声响,铁门打开,众人翘以盼里头范淮的情况。
黎苍此时,无比希望范淮也如他一般蓬头垢面,最好是一边哭、一边从里头凄惨的爬出来,这样才好证明他黎苍并非是个懦夫。
谁料等了许久,也没等来拿黑屋里的动静。黎苍甚至一度怀疑,范淮是死在里面了。
直到等的不耐的李景隆不耐烦的朝屋子里喊了一声“喂,起来了。”
“本教谕这里可不管饭,你莫非还赖上了不成?”
“嗯,噢,失礼了……”
里头,传来了一阵似乎仍在懵然的声音,而后,“范淮”
的身影从黑暗的黑屋中,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范淮”
似乎刚刚睡醒,头上的髻有些散乱,但面色俊逸,衣衫齐整,丝毫没有狼狈之态,与先前黎苍的丑态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似乎才现门外竟然有这么多人等着,倒是吃了一惊,惊疑道“众位同窗因何在此?”
“自是来迎接范兄!”
有人道,随后又笑道“不过,看范兄的闲适模样,倒似乎是我等扰了范兄清梦了。”
“哈哈哈哈哈,范兄好气度,无怪能摘得榜之位,我等实在是佩服之至啊!”
“范兄丰神俊朗,已是不知将某人甩出了几条街啊,哈哈哈哈哈!”
与普通科这边的欢呼愉悦相比,精英科那边,一群人只能呆呆的看着仍旧气度飘逸的“范淮”
,黎苍的眼神,更是从惊愕到怨毒,死死的盯住了“范淮”
的模样。
“此人,必定是我的生死大敌!”
他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