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面对在安南身居高位的平章黎季犛,“范淮”
仍显得不卑不亢,颇具气度。这也让黎季犛不禁对他高看了几分。
先前他便不愿接受保文,故而如今被“范淮”
当面拒绝,黎季犛并不意外,而是道“范小郎君有古君子之高洁,黎某好生佩服。”
“既如此,黎氏可为教苑所有普通科学子出具保文……如此,范小郎君可愿意了?”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虱子多了不痒痒,既然已经决定为这范淮开一個口子,那么口子再开得大一些,对他黎季犛来说也没什么。
毕竟,对黎氏来说,死守士族的潜规则,远没有使黎氏能够攥权篡位重要。
“这……”
“范淮”
似乎没有想到黎季犛竟如此果断的做出了这样的许诺,脸上的神情终于变得无比的吃惊。只见他离开坐席,对黎季犛深深一拜“如此,淮代替我教苑诸多同窗,谢过平章大人成全之德!”
“哈哈哈哈,不至于此。”
黎季犛笑得开心。这范淮,不止有过黎苍的才学,品性上亦是可圈可点。现在他倒是觉得,此人确实有拉拢的价值了。
得知了范淮为他们普通科所有人争取来了保文,普通科士子们顿时欢欣鼓舞。
一纸保文,是他们仕途的敲门砖,也使得他们此生本该无望的上进之路向他们打开了一条缝隙……这些学子们无不感恩戴德,将范淮奉为他们的领袖。
而成功施恩于范淮,黎季犛也十分满意。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大肆以新学为名扩张自己的势力。接下来,只要等到大明的这位周王离开安南,自己就可以借助这位周王弟子的影响力,成为安南国名副其实的新学第一人。
甚至于,能够通过“范淮”
这一层关系,在日后篡权之后,获得大明的支持与背书。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是在“范淮”
彻底偏向于他黎氏的前提下。因此,黎季犛毫无下限的拉拢“范淮”
,以他安南国平章之尊,折节下交,数次拜访甚至还没有功名的“范淮”
,赠予他大量金银、孤本、地产,礼贤下士的态度之诚恳,连招揽关羽时的曹操也要甘拜下风。
终于,“范淮”
为黎季犛诚恳的态度所“打动”
,某一日在黎季犛面前感慨道“黎公待淮,竟是如此恳切。着实教淮感念不已。”
“淮不过一介布衣,如何能够报答?没奈何,也只好等待来生,若为牛马,也好结草衔环,以报公之厚恩了。”
“哈哈哈哈。”
黎季犛听到此言,心中不禁欣喜,大笑出声道“范小友何出此言。小友有此大才,何需等待来生?”
“异日同在朝中之时,小友能帮扶黎某一二,便可。”
范淮稍作沉默,思虑了一会,随后出言道“若学生所猜无错,黎公是想通过学生,取得在下师尊周王殿下的支持,对否?”
黎季犛一怔,心里讶异于“范淮”
的敏锐洞察。但他这些日子施恩于“范淮”
,倒也没想过隐瞒这件事。是以干脆便承认道“确实。黎某之所以礼待范小友,也确有所求。”
“黎某有革新我安南之志,我安南而今,弊病重生,若要革新弊政,非需有大明支持不可。”
“故而,黎某方才如此殷勤。范小友不会嫌弃黎某世故吧?”
“范淮”
重重的舒了口气,道“怎么会呢。淮亦是安南子民,自也希望我安南能革除弊病,日趋强盛。”
“黎公愿意为我安南寒门子弟出具保文,不惧激怒诸多安南士族,足见黎公革新之志。”
“淮自然愿意鼎力相助。只是黎公,恕淮直言。”
“您想借助施恩于淮,来拉拢大明,此举恐怕不会有什么成效。”
“淮有一策,今斗胆,黎公且试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