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一刻栽赃大明,下一刻,那周王定会将我们全都擒了。”
“再说了,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大明软弱可欺?还登高一呼……陛下可没有那么愚蠢。平白招惹大明,无异于给自己树一大敌。”
“可……”
那官员欲言又止。“大明软弱,我等侵夺思明府之地,也没见大明有什么动作。大明洪武皇帝已经老了,或许,已经没有了昔年的壮志雄心……”
他说的,是这些年来安南在暗地里对大明动的小动作。为了攥取更大国土,安南这些年,一直在偷偷攥取大明云南地区以及其附庸部落的国土。因为老朱想要的是整个安南,因此对这些小动作,大多采取的是暂且视而不见的处理方法。这就让安南国内有一部分人自顾自的心气膨胀,认为大明暗弱,只是看着强大,实则软弱可欺。
而我安南拳打占城,脚踢大明,实在是天下无敌。
但很明显,胡季貔还是有点脑子的。他横了那胡氏的心腹官员一眼,道“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现下,我胡氏的要任务是巩固政权,等坐稳了江山,才能计议下一步的计划。”
“而且,在这里栽赃大明……实在是太明显了些,无论是哪一家士族,都不会相信大明会刺杀陈天平。”
“只有活着的陈天平,对大明才有益处。他在安南没有根基,只能依靠大明,来维持他国主的威严……而大明也需要这么一个傀儡的安南国主,来渗透安南,就像他们昔日渗透倭国一样。”
“许多士族想必都猜到了这一层。只要陈天平死在武曲港,所有人都会猜到是我们想要嫁祸大明。你这馊主意,只会惹怒大明,还会激怒那些摇摆的中立士族……”
“洗洗睡吧,我亦乏了。按原计划,等明日我们出城后,让那伙人马出来截杀了陈天平就是。”
心腹唯唯诺诺而退,胡季貔也心安理得的上床睡觉,这一夜,他梦到了兄长胡季犛坐稳了安南江山,胡家飞黄腾达,胡季犛大肆封赏族人,从此以后,他胡季貔便是安南皇族,香车美人,唾手可得……
美梦突然被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了。
“什么事?”
看到屋外还且黑着,很明显天还未亮,胡季貔有些恼怒的起身打开了房门,就见那心腹一脸焦急,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大人,大事……大事不好了……”
那心腹道。“陈天平……陈天平死了!”
“嗯?他不是本就该……”
胡季貔正想喝骂,忽然间愣了一愣,狐疑的眼神看向了那心腹“你们……先动手了?”
“不是!”
那心腹急的跳脚“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我们哪敢动手!”
“是陈天平他……他自己死了!”
“……快带我去!”
胡季貔大惊之下,甚至来不及披上袍子,就快步跟着那心腹,前往陈天平的住处。
陈天平的住处乱糟糟的,一群人乱哄哄的围在屋中。胡季貔拨开众人,越众而入,看到陈天平尸的瞬间,眼睛便是一凝。只见陈天平躺在榻上,被人一剑刺穿了咽喉,手法干净利落,绝对没有任何侥幸生还的可能。
“谁!谁做的!”
胡季貔暴怒。
“禀大人……不知,我们也不知道啊!”
众人纷纷惊恐的摇头道。
陈天平死了,他应该死。但他不应该死在武曲城里。武曲城是大明的地盘,死在了武曲城,他胡季貔必定会作为凶手,被大明扣押。
可是,凶手究竟是谁?他之前便分析过了,杀害陈天平,不利于大明渗透安南,所以大明不会是凶手。
不是大明动的手,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陈天平的住处,有着他们大虞的重兵把守,防止陈天平走脱……不可能有人在如此严密的防卫之下,入内杀死陈天平。
这么一想……杀死陈天平的,似乎只可能是我?胡季貔愕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