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将胡季貔等人截下!本王怀疑。他们残杀陈天平殿下,是有更大图谋!”
朱肃大声道。“本王要遣使好好问问胡季犛,他胡家,究竟想干什么!”
这声喝问,相当于给陈天平之死盖棺定论了。再加上有这么多吃瓜群众“亲眼目睹”
,胡氏谋杀陈氏遗孤的这顶帽子,算是戴的死死的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
胡季貔仍旧呼喊着。
“弑君之贼,还想狡辩!”
朱肃大喝道,他身边的狗儿,直接一掌将胡季貔拍晕过去。众人只见周王殿下咬牙道“来人,厚葬陈天平殿下。”
“将胡季貔此獠挂上城楼,本王要让来往之人都看看,弑君之贼会是個什么样的下场!”
嗯,挂起来,当个人形广告牌。这样经过的百姓客商,就都知道是胡家人派人将陈天平杀了。胡季犛的统治基础,也将一落千丈。
朱肃感觉自己计划通。
随后,周王朱肃立刻派出使节前往升龙城质问胡季犛。一路上,使节故意走的如同龟,一面走,一面大肆散播武曲港中陈氏遗孤被胡氏子弟谋杀的惨案,很快,这则爆炸性的消息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卷遍了整个安南。
安南摇动,士族们因为这则消息开始惶恐不安。
“胡季貔谋杀君王,不当人子!胡季犛身为胡季貔胞兄,刺杀之事,定是出于他的授意!胡家谋杀陈氏子孙,先帝如何会将大位禅让于他!必定是胡季犛谋杀先帝,矫诏篡位!”
值此山雨欲来之际,在北面远离朝争,韬光养晦,似乎已经屈从于胡氏摆布的阮氏家主阮多方,骤然起兵兵变。他打着“为先帝复仇”
的名号,迅席卷了安南西北的几座城池。“大虞国”
的人惊讶的现,这位阮将军竟然在一瞬间就拉起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且这数千精锐的武器装备,竟然比“大虞国”
正规军还要精良。
阮多方竖起旗帜,开始公然招贤纳士,与胡季犛作对。
安南的士族们支持胡季犛,本是因为胡季犛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士族利益,是士族的领头羊,且在新学旧学的竞争过程中,胡季犛代表了最为时兴的新学,作为他们的“党魁”
掀起党争并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然而,这些士族们原以为胜利后他们就能够在胡氏的带领下瓜分那些被击败的家族,吃个满嘴流油的时候……他们的领袖却突然“背叛革命”
,摇身一变,接受禅让成了“皇帝”
,不和他们这些士族站在一块了。
这就让士族们对胡氏有了浓浓的不满敢情,你不是想带着弟兄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而是把我们全都当成了夺位的工具人……
这些士族们,自胡季犛登基那天开始,就有着诸多不满。但是,之所以引而不,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
胡季犛的手上有兵。
作为因打仗而崛起的势力,再加上陈艺宗的昏庸,胡季犛的兵权在安南诸臣之中,也是最重的。甚至于,即便只是剿灭一些小小叛乱,胡季犛也不愿意将兵权放手。“登基”
之后,就更是如此,他大权在握,兵权更加在握。
即便有士族想要对抗胡季犛,但畏于他手中兵权,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现在阮多方骤然举旗,这就让那些士族们心中活泛了起来。阮多方在安南也是名将,名声不在胡季犛之下,两人先前甚至还是结拜兄弟……现在阮多方起兵反胡,此时不依托阮多方与狗贼胡季犛对抗,更待何时?
当然,更核心的原因是……胡家人公然弑杀陈氏遗孤,犯了大忌。陈氏在安南统治百年,在士族中还是很有威望的。更何况,大明也派人申斥了胡季犛。大部分士族都不认为,做下了这样事情的胡季犛,能够真正坐稳江山。
除非,胡季犛能打赢大明……
当然,朱肃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躲在武曲港中,带着军队对对安南始终保持威慑,然后不断派出使节,“强烈抗议”
“激烈谴责”
胡氏丧心病狂的行径,并顺带将“胡氏谋杀陈天平”
的事传扬的人尽皆知,让胡氏的声望一落千丈。
而另一边,阮多方的声势则飞增加,许多士族慕名投入了阮多方的麾下。士族分作了两个阵营,阮多方和胡季犛两个义兄弟也展开了兄友弟恭的一场拉锯战,打的狗脑子都快迸溅了出来,双方之间各有胜负。
安南,彻底陷入了内战之中。
“殿下,我们就待在这里呆呆的看着么?”
某一日,三保私下里询问朱肃道。“这阮多方,和胡季犛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而今,因为暗中为他资助武器的关系,他阮多方对我们还算是言听计从。”
“但如今,随着越来越多的士族归附在他的手下。他对我大明的依赖也越来越轻,日后,想必野心也会越来越大。”
“若襄助他击败了胡季犛,只怕,他也就变成了下一个胡季犛。”
“呵呵,不妨事。”
朱肃躺在衙堂院子里的躺椅上,感受着武曲港的宁静,一面悠闲的说道。如今安南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战火,就算不是前线的区域,也大多被抽调民夫、强征士兵,以支援前线,倒是只有身为租界的武曲,除了每几日就要出去一队申斥胡季犛的使节团之外,彷如置身事外一般。
“阮多方不需要大明资助更好。因为,我大明本就没想过要通过这些来控制阮多方。”
“若是想通过他人来掌控安南,我等先前,扶持没有跟脚的陈天平上位,岂不是更加稳妥?”
“且胡季犛坐拥一国之力,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等胡季犛真正打急眼了,到那时,才是我大明出手的机会。”
朱肃老老神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