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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万八千余人,竟然没有攻下一個小小的武曲城?”
胡季犛高坐在金殿上,双眼眯起,眼缝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恼怒。
“父……父亲,并非是孩儿懈怠。”
胡苍跪在金殿之下,头上满是大汗。“实在是,实在是那些明军他们,他们……”
他想了半天的措辞,也没想到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大明那些城防工事的可怕。
“……他们就像一只刀枪不入的乌龟壳,想要短期之内打破武曲城,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还有一种能够飞在天空中的东西,在天空中,投下火药火油,我等大军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我的中军大帐,就被明军给焚毁在万军之中。若不是孩儿当时恰巧不在帐中,那日险些就要葬身于火海了!”
安南众臣议论纷纷,胡季犛越听越不耐烦,终于一拍桌案,大吼一声“够了!”
金殿中骤然一静。
“明军的那飞球,受天气、风向等限制甚多,不足为虑。”
胡季犛显然是知道明军有热气球这东西的。“只需藏好中军,便不用忌惮。你是被明军给吓破了胆……”
想了想,即便没有被明军吓回来,想来也是无法攻下武曲港的,而且即便胡苍没有退师,他也要派人去将这支军队喊回来的,胡季犛遂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此番便不苛责你。”
“朕御驾亲征,准你戴罪立功,在朕帐下听用。”
“御驾亲征?”
胡苍愣了愣,“阮氏出兵了吗。”
“嗯。”
胡季犛点点头,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愁绪。“阮氏十五日前,布了檄文,声称陈氏后人在他那处,命他为讨逆大将军,讨伐我等。”
“阮氏丧心病狂,竟巧立名目,假称大义。我大虞受大越之禅,何来讨逆之说?陛下王师一至,阮多方所部必定星散!”
立刻有大臣出列道。
“阮多方狼子野心,假借陈氏之名,行叛逆之实。陛下顺天应人,阮多方如何能当?”
“阮多方不过土鸡瓦犬,我大虞天兵一至,阮氏弹指可灭!”
大臣们纷纷出列,表明自己的立场。
“朕知晓众爱卿皆忠诚之士。”
胡季犛道。随着底下的这一片谀词如潮,他也难得的开怀了些许。
“各司且去准备。三日后,皆随朕御驾亲征,讨灭阮贼!”
胡季犛大手一挥,道。
这是他最后的豪赌。他押上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