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季犛有些心动。大明的敕封,确实是他如今最需要的东西。只要有了敕封,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安南国主,大明也失去了介入安南之乱的大义,他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阮多方,不用担心大明的背刺。
但,今晚的情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明军败的太快了,虽然眼红敕封,但胡季犛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
就在此时,有人前来通禀。“在新兴城方向,现一支我军的踪迹。”
“他们已在城下列阵,准备冲击大明军阵。”
“嗯?”
胡季犛有些意外,新兴城中,居然有一支军队在城门口集结列阵?
“朕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
忽然,他一拍膝盖,只觉得自己福至心灵,什么都懂了。
“嗯?”
这下换胡苍意外了。他看向自己那突然大呼小叫的父亲,疑惑道“父亲懂了?懂什么了?”
“莫非明白了明军为何一触即溃的真相?”
“嗯。”
胡季犛点点头,双手负在背后,做出一派高人风范。
“明军之所以一触即溃,是因为他们腹背受敌,已经无心作战了!”
“新兴城白氏,竟是如此英勇,面对明军,还敢暗中在城下列阵,意图袭击明军……”
“真乃刚烈之臣也!这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啊!”
“若非我等及时赶到,如此忠诚就要死于明军之手了。”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
胡苍接口道“是这支意图偷袭明军的军队,使得明军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这般一解释,一切就变得合理了。
新兴府里不知为何,一支军队竟然在暗中成功在城门下集结,对明军摆出了攻击态势。与此同时,他们这支前来救援的援兵,恰好在此时,对明军起了试探。
明军将领惊慌失措,生怕被大虞的军队夹攻,惊惶之下,无心恋战,仓皇逃亡。
一切都说得通了!
“父亲!请给我三千兵马!”
胡苍顿时更加振奋了。明军已经乱了阵脚,在他看来,这就相当于军功与名望正向他招手。
只要追击明军,名声,军功,皆唾手可得!
“嗯。”
这一回,胡季犛没有阻止。“我儿神勇,我素知之。”
“去罢,莫要追敌太深,小心行事。”
“其余人等,亦随朕进军。”
“我等今夜,便要毕其功于一役!”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大明知道,他大虞国,也不是好惹的!
……
“国公爷,胡氏的军队又开始追击了。”
李文忠身边,副将李荣看着那些安南军的动向,对李文忠说道。
“这群安南猴子,还真就不怕死。咱们这诈败这般明显,他们竟还真就敢追?”
“该是现了新兴城里,那些在城门下聚集的守军了。”
李文忠端坐马上,从眼前取下了观瞧敌阵的望筒。“胡季犛并非庸才,只是诈败,可骗不着他。”
“但加上那支突然集结在城下的守军,他自然会以为我明军是在忌惮腹背受敌……敢追过来就很好。”
“若是不追,我倒还要先头疼一番,要怎么搅乱局势,助蓝玉趁乱南下。”
“这些安南猴子,真是不知晓天高地厚。国公爷,要么您给末将八百人,末将这就杀将进去,拧下那什么鸡毛的狗头回来。”
李荣摩拳擦掌的道。
“咳,咳,我要他的狗头作甚?”
李文忠笑道。“胡季犛,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不过,今日,我们可以先断他一臂……而后,再看他和阮多方这个残废,继续互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