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颍”
在颍水上游,比邻不羹、陈国和楚国。选择在这边驻军的话,不止可以威慑陈国,还能直接威胁到楚国。
不羹是一个势力,他们的构成非常复杂,由戎人、狄人和诸夏苗裔混居,领并不由一个家族长期把持,设施的是一种共举制度。
当前的不羹领是楚人,只是很难判断有没有被楚国所把持。
很多人不知道“城颍”
的位置在哪里,晋君周吩咐寺人搬来山川舆图。
“很适合。”
中行偃率先表态。
士匄偷偷瞥了一眼中行偃,控制不住脸颊抽动了几下,心想:“至于吗?”
这一场会议上,中行偃多少次对楼令的意见进行附和了?
虽说士匄与中行偃私下商议了怎么来跟郤氏和楼氏相处,还是让士匄觉得中行偃的举止太夸张。
郤至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士匄做那些,目光不由开始在楼令和中行偃身上来回扫视,脸上出现了嘲讽的表情。
“也许……,他就是故意的。”
士匄又注意到郤至在干什么,不得不承认中行偃肯放下身段,确实很容易达到效果。
士匄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偏了,没有在乎国家策略怎么部署,投入在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上,一边看,一边心想:“郤氏的人藏不住事,只要上军佐注意到异常,一定会找下军将询问。届时不管下军将怎么应对,多少是会在上军佐心里留下芥蒂的吧?”
那么,楼令有察觉到什么吗?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楼令看到郤至露出嘲讽的表情,不由心里无语:“幸好郤至的性格几乎人尽皆知,要不然就该变成事先做无用功了。”
什么说法?
荀氏与范氏联合是明摆着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楼令跟郤锜、郤至商讨应对措施呢?其中就包括楼令认为荀氏和范氏会争取拆散郤氏和楼氏,给予郤氏打了足够的预防针。
因为事先就做出提醒的关系,无论郤锜或郤至都得到心理建设,他们的心路旅程大概率就是先觉得搞笑,慢慢再受到一定的影响,只是楼氏没有损害郤氏的利益之前,再有意见也不好作。
现场,觉得自己站在第二层的人一副好笑又搞笑,被认为是站在第一层的人不一定真就是站在第一层,站在第三层的人只感到场面很滑稽。
晋君周现在的功课就是观察一众卿大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荀氏和范氏的联合最弱,我是不是应该更倾向他们呢?”
没人教晋君周这些道理,他作为一国之君自己会去思考。
晋君周非常迟疑,感到迟疑的原因是郤氏和楼氏正在争取让晋国取代周王室,彻底被这个目标给吊住了。
“我是多么努力在维持局面,为什么有人非要搞事呢?”
楼令又一次感到心累。
说到底,楼令还是不够了解晋国,或者说对老牌卿位家族的了解不够深。
晋国的传统就是,一旦对外取得优势,内部就会没事搞事。
而现在确实是只有楼令想要维持最大的内部和平,要不然郤氏是面对荀氏和范氏的联合压根不想忍,荀氏和范氏也会因为郤氏的行动出现应激措施。
“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楼令该说的话已经说完。
刚才楼令说了什么,极可能有人根本没有在听。
楼令的提议是,第一年由荀氏作为主力,搭配其他中小家族,在“城颍”
屯驻一万五千的兵力。
虽然中行偃装作仔细在听,但是只听了一小半。他听到的内容恰好是楼令安排驻军的事情,颔道:“我这边没有问题。”
荀氏不正好缺了扩张的方向吗?
第一年由荀氏充当主力在“城颍”
驻军,分配战利品的方案里面,郑国南部的大头是不是该分配给荀氏呢?
要说刚才谁真正在仔细听,晋君周算一个,再来就是郤锜了。
晋君周看到郤锜点头,开口说道:“便这般决定吧。”
作为当事人的中行偃先答应,再由晋君周拍板,事情也就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