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妈妈当真要我放过他们?”
赵妈妈连连点头。
“好吧。看在赵妈妈的份上,我可以饶他们这一次,但要是下次再有敢犯,定斩不饶。”
贾琏说着,弯腰将赵嬷嬷扶起来,语重心长的道:“今日有妈妈为她们求情,他们方可免于一死。但妈妈可要知道,你老人家不可能护得住他们一辈子。”
赵嬷嬷面露感激之色,正要说什么,却听贾琏继续道:“如今两个哥哥身受重伤,只怕府里的差事也没有办法再做了。这样吧,妈妈于我有哺育之恩,我就看在妈妈的情分上,做主将两个哥哥放出府去,从此成为自由人,不用再为奴为婢。”
“而且,鉴于两个哥哥身体的状况,为免将来生计艰难……这样吧,从即日起,妈妈除了每个月的月钱之外,再额外多拿两份月钱,用作两位哥哥的生计。
这额外的钱也不用从官中出,就从我的月例中扣除吧。”
贾琏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凤姐儿说的。
赵嬷嬷面色动容,从贾琏这些安排中,她似乎明白,贾琏对赵家,已经是彻底放弃了。眼下这些安排,不过是补偿她这个奶母的恩情罢了。
但她能说什么?至少在外人看来,贾琏对赵家已经无比恩宠了,不但将两个儿子都开恩放出去,而且还考虑到他们将来的生计,让她这个老母亲,额外多领两份月钱!
这等荣宠,自贾府立足以来,得到的奴才都不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说贾琏对不起他们赵家?
于是,赵嬷嬷含泪叩谢。
贾琏也没有让赵嬷嬷再跪下去,转而对凤姐儿道:“安排几个妥当的人,将妈妈与两个奶兄送回去吧。”
在凤姐儿安排人的间隙,赵嬷嬷满面泪痕的看着贾琏:“琏哥儿……”
声音幽泣,感情莫名。
贾琏微微一笑:“妈妈放心,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进府来找我或者凤丫头。”
贾琏继承了前身所有的记忆,所以他知道,赵嬷嬷从小对前身的关爱和照顾,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也不为过。
否则他娘死的那么早,贾赦又那般不靠谱,他就算不说孤苦伶仃,只怕也过不太好。所以,他能够长成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和拥有健康的身体,赵嬷嬷怎么着也是有部分功劳的。
听见贾琏说还可以进来找他,赵嬷嬷明显松了一口气。弯腰一拜之后,踉跄着下去,与其他几个凤姐儿安排的仆妇,将儿子们带走。
其间,两个儿子还不死心的问她,他们被昭儿带人殴打的事难道就算了?赵嬷嬷也没有回答。
一场好戏落下帷幕,前来看戏的人,6续散去。
但是人散曲未终。可以想见,今晚的事,对所有目睹的人来说,都是印象深刻的。
特别是,赵家兄弟因为强逼昭儿媳妇儿,不但兄弟两被打成重伤,进来告状,还差点被琏二爷按照军法给斩了这件事,必将在两府引起巨大的反响。
很多管不住家里男人的媳妇儿,都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定要拿这件事,好好教育教育自家男人,莫在府里府外勾三搭四的。因为万一要是落在琏二爷手里,有可能要掉脑袋的!
到时候,可没有第二个赵妈妈求情。
正廊前,贾琏逐渐严厉的眼神,让不论是跪着的昭儿、冯飞几个,还是赵胜等其他亲卫,全部心悬了起来。
虽然他们合伙废掉赵家兄弟是出于大局考虑,但毕竟违背了贾琏的意思。
“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全部退下吧。”
没有多说什么,轻飘飘撂下这句话,贾琏携着凤姐儿转身进了屋。
屋内,凤姐儿笑问贾琏:“你打算怎么处置昭儿他们?”
“什么怎么处置?”
得,凤姐儿一听口气就知道,赵家兄弟只能是白挨打了。
于是好奇的问:“你就这么不待见赵家兄弟,恨不得把他们撵出去才罢?他们毕竟是你的奶兄弟,放在哪里,都是然的臂膀呢。”
世上为奴为仆者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够摆脱奴籍都是一件幸事。但这绝对不包括贾府的奴才。
特别是赵家兄弟这样有“根基”
的奴才,在外人眼里,那可是妥妥的豪奴,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不敢得罪。
所以,家生子被放出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确实是主子恩宠到极点,给他们脱了奴籍,以便有更好的前程的。
比如赖家长孙赖尚荣。
第二种,自然就是像赵家兄弟这样,被主子嫌弃到极点,又碍于情面不好处置的,就直接撵出去了。
失去了荣国府奴仆的名分,自然就不能再以荣国府的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