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迁稍行一礼,沉着脸接过,读了一遍,便将信送到李玄宣手中。
老人接过一读,便听着李绛迁森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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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家与都仙在荒野上游斗法…有一批筑基魔修秘密进入荒野,掠了东岸,破了两道大阵,杀了不少人,崔护法虽然及时赶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李绛迁看到此处,便已经明了,李家与都仙道在江上斗法,距离和时间都是可以把握的,前来偷袭也容易被包住,因此遭了他人算计。
“而近日大伯、二伯就在东岸,与安护法本应在一起,只是大伯划分的职责不同,今日本来是他的职责,可他一直让二伯替他去,就是这一换,保住一条性命。”
李承?怒火中烧地看完,把这信递到身边的李汶手中,伏地而拜,厉声道:
“荒野四处都是我家的眼线,这一群筑基神出鬼没,能潜入东岸,必然是有隐匿的法器相助,绝非寻常!乃是有人故意加害…还望家主明察!”
李绛迁当然知道这些东西,加害自家的绝不会是什么魔修和散修,面色渐沉,心中有了别的疑虑,李汶则拜道:
“我家占据荒野的西部,在腹心之处受袭,那么这群人是从东边下游来的,下游两岸是都仙、沐券、玄妙…”
李绛迁摇头,答道:
“只要有一件上好的隐匿法器,从这些势力的地盘上穿越并非难事,只等崔护法来问问。”
此言一出,李承?只好按耐住脾气。
东岸距离此处近得很,青杜中的命玉还未碎多久,便见一阵喧闹,崔决吟落在洲中,神色不安地上来了。
一同跟着来的还有李周昉,这位一向为子嗣考虑的大伯已经丝毫没了憨厚之色,面色又青又白,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哆嗦地道:
“家主…家主要替他复仇啊!”
“我弟弟…勤勤恳恳一辈子,却为敌人所害…连尸骨都不曾留下!膝下甚至没有几个子嗣!”
他哭得昏天黑地,李绛迁看着也觉得棘手。这时已经不是在意礼节的时候,安抚了李承?和李周昉,径直让崔决吟上来,含怒道:
“崔护法,你见了魔修,这些人如何穿着,可有什么行踪暴露?”
崔决吟有些踌躇,看了眼李绛迁,又转去看李承?,这中年人死了从小看到大的侄子,心情之沉重并非几人能体会,崔决吟这么一踌躇,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崔决吟眼看李承?的暴躁模样,终于神色不安开口道:
“这群人具体数目不知…可都是筑基修为,又手握法器,似乎对破开阵法颇有助益,那两座大阵又不高明,如同纸糊的一般…说破就破。”
“有两人与我交手斗法,安客卿也好,妙水也罢,在场不少修士都看到了…一人是『合水』,不知仙基,另外一人倒是很明显…是『南惆水』…还取出了相当不错的符箓脱身…必然不是寻常人家。”
“后来一路追到沐券地界,他家竟然也在与一批魔修斗法,打得很是凶烈,我不得不退回来。”
此言一出,李绛迁立刻皱眉,知道崔决吟为何迟迟不言。
『南惆水』!
以修行『南惆水』闻名天下的紫府势力只有一家,那就是江水对岸,正与李氏对峙的都仙道!
‘怎么可能!’
李绛迁心中一愣,李承?却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了,悲道:
“果然是都仙!他家在江上拖住我家主力,背后偷偷派修士潜入东岸,偷袭我家!果然…这都仙道…图谋我家已久!”
李绛迁扶他起来,劝道:
“江南的『南惆水』不少,邻谷家也修『南惆水』,只一个仙基而已,尚不能定论,叔公保重身体…”
李承?却不起,李周昉更是泪流满面,咬牙道:
“『南惆水』不少,可与我家的交战的仇敌就这一家!”
李承?则转头看向崔决吟,泣道:
“敢问崔护法,大人既然与敌人交手,仙基高明与否,敌人法术是否精湛?总有个高下之分!倘若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道统,绝不可能是崔大人的对手!”
“能从崔大人手中逃生,还不露出什么踪迹,恐怕就是江对岸那一家『南惆水』吧!”
李承?的恨可不小,他女儿李行赛当年的死也与都仙有关,如今又加上了李周旸,怎么能不叫他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