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夏文善和夏昭德当初死在荒泽谷,暴晒后被挫骨扬灰。”
流月皱眉“你要用他们的尸体做文章?那早成一把灰了。”
陈永明哈哈大笑“灰,就不能用了?就算阿梨对她父兄之情淡薄,那么,夏家军呢?夏家军的那些士兵,会任由他们老将军的骨灰被糟践?哦!你是北元人,北元人自然难懂我们汉人对忠孝二字有多看重。哪怕不是真的看重,装看重,那也是要装的。不过,你总能瞧见,当年夏昭衣死后,汉人对她的尸体有多看重吧?”
流月敛眸“那么,夏文善和夏昭德的骨灰早就找不到了,你打算如何骗夏家军?”
“当年包抄北征军的,似乎是赤舒阔族的军队。”
流月点头“赤舒阔族是英雄的部族,当年为了对付那些汉人精锐,赤舒阔族几乎死光了,如今唯一还有身份的,只剩常言王的王妃,赤玉。”
“哈哈,真是可怜,赤舒阔族原本也是北元望族,结果拼个举族覆灭,却是去成全尚台、日禺、雪香、夏儿和易家。这英雄称谓,有个鸟用!”
流月袖中的匕骤然出鞘,指向陈永明“住口!你只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你休得再提!”
“有感而罢了!流月姑娘,咱们可是要一起对付阿梨的人,怎么也算是同盟,你切莫再这样拿刀指我。”
说着,陈永明拿出一封鼓囊囊的信递去“这里边的东西,劳烦姑娘替我呈给和彦大人。”
流月接来,信封里面份量不轻。
她冷冷地扫了陈永明一眼,将信拆开。
陈永明一脸自信地看着她。
信里面有两张手绘地图,画得非常精细,字体端正,还是北元字。
另外一封信是补充说明的进军路线、诱敌路线和增兵路线。
语句写得精细,对仗工整,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和那几个当过官的一模一样,”
流月收起信纸,“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那几个如今在当摘记小吏的游州汉官,已经写了一箩筐了。”
陈永明一愣“你是何意?!”
流月挥了挥手里的信“这该不会是你最后的骄傲,和唯一还能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吧?”
“他们,也写了?”
“想要往上爬的人,何止你一个,当初在游州当官的那几个,谁不是想要往上爬?”
流月直接将信撕碎,摔在陈永明跟前。
寒冬的风吹来,破碎的纸张一下在风里飘散无踪。
“我的信!”
陈永明忙伸手去捞,反应慢了半拍。
流月轻蔑地看着他“你死了这条心吧,在华夏,你尚有可利用的地方,到了我们北元,你们汉人就是最下贱的!”
“哈哈哈!”
陈永明乐了,“玉夫人呢?她不是汉人?!”
“我还道你对我们北元有多了解呢,我们北元开国之前是草原上最彪悍的游牧之族,那时各部落之间除了抢夺粮食财富,还有就是女人。所以,是不是北元女人,这不重要,懂吗?陈永明,你是男人,你该恨你自己为什么不是女人。滚吧!我兄长的墓,你这个肮脏的汉人不配过来!”
陈永明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
脚边还有一片信纸,被黏在了雪地上,没有立即被寒风吹走。
这封信,他花了很多心血,还特意用对仗的辞藻,结果,他上升的路根本是被堵死的。
他放在不远处的鱼篓忽然被流月一脚踹走,他用来果腹充饥的药草和一块埋在最底下的干粮滚了出来。
陈永明赶紧跑去,慌忙将这些东西塞回鱼篓里,这是他赖以生存的食物。
“你真可怜!”
流月冲他骂道,“丧家犬!肮脏又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