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跪伏在地,只觉眼前昏暗。
……
刑部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大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从最初只是几个押解流放的差役,到后来一路查上来,入狱者足有三十余人,光是司掌刑部各司的郎中、主事就足足十几个,下面落罪的更不知凡几。
何埕遭了斥责,那二位侍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黑甲卫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何家上下也被查了。
“皇后她是不是疯了?那刑部都快捅成马蜂窝了,下面的人抓了多少?刑部上下如今都快要停摆了,她居然还不罢休,竟是想要连郭常鸣他们也一起抓了吗?!”
郭常鸣便是刑部那二位侍郎之一,虽不是世家之人,却是八大世家之一石家的女婿。
当初清查世家之时郭常鸣因身份留了下来,可如今皇后居然想要朝她下手。
石家家主愤愤:“梁公,皇后她到底想干什么,其他人也就算了,那何埕可是陛下心腹,何家跟文信侯府更有姻亲,她动何家就不担心文信侯那边与皇室反目吗?”
梁广义也快要看不明白皇后了,他那日虽与皇后争执,但也只以为皇后是一时气怒,而且他总觉得皇后如此做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所以就算气怒皇后不顾大局也未曾当真与她撕破脸。
可是如今他却是不确定起来,那刑部实在是太乱,皇后丝毫没有罢手的打算。
她的目的未必是何埕,毕竟这些年何埕行事小心谨慎,就算真有些私心也从未做得太过,但是郭常鸣却是一定有问题的。
没瞧见此时郭常鸣脸上白的不像话,神色惶惶一看就有问题。
梁广义沉声问道:“下面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郭常鸣身子一抖:“我,我不知……”
他想说他不知道,可对上梁广义满是沉厉的目光,到底还是白着脸说了实话:“我知道一些,早前任刑司郎中的时候也收了一些好处,但我从没有主动让他们上供,而且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他们的事……”
“当真半点都没掺和?”
梁广义打断他的话沉声问。
郭常鸣张了张嘴。
梁广义直直看着他眼睛:“你若是半点都没掺和,只是收了些好处不闻不问,那你不必担心,就算是皇后想要严惩你顶多也就只是个轻纵之罪,老夫自有办法能够保你安然无忧。”
郭常鸣闻言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白。
他嘴唇颤了颤,对着梁广义目光忍不住低了头,声如蚊讷。
“也,也不是半点没掺和……”
他声音极低,要不是厅内安静至极,怕都难以听得清楚。
“朝中各地每年流放的犯人极多,一些重罪劳役的更是数不清楚,这些年到了地头也是与人干活,便有人找上了下面的人,以银钱买断将人带走,对外只说是死在了流放途中,或是劳役期间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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