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昏暗,驱之不尽的药水味里渗出油杏仁的苦甘。
令药房的剂师,堕入不真切的梦境之内。
“喂,捡药!”
突然而至是粗野下劣的嗓声,让暗影的沉溺者全消疲意。
医生定眼看向手中停止的一板药片,思考起是要捡给哪个房间的病人的呢?但绝不是窗口神秘的客人,以及那个手指有着黑油污的烟鬼。
压着的复写纸提醒他的同时,嘴上也不忘对普通取药的病人保持着一副不同等的态度。
“把单戳进插票钉板上,去旁边等候吧。”
“靠。”
啐骂一句照做,来人点了一根烟自顾自走到边上开始等待捡药。
药房在医院某一层的角落,旁近钢铁护栏外的天花顶一直闪烁红灯,内部的白褂医生走动在一种消毒水纯净而刺鼻的气味下,蜡黄的灯光底下有数个身影。
幽魅的轮椅在转动中,映出面纱在无人的目光下如同滑稽喜剧黑白笑脸,驶入一片暗影内,溶入气体中……化作虚无。
咔擦……咔擦……
引以为傲的拄锁,在两种隐秘晦涩的法术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黑痕的轮椅与靴印如若无人在药房行走,匆忙快走的医师,在轮椅即将所经道路上而来。
重樱以巧妙把控的指掌踢转方向轮,不动声色地把韦瑟摇到边上去。
坐在上面的人突感一阵晃头的剧烈运动转向,如同操纵动力车在九十度急转弯失去平衡的状态,翻天覆地间原本昏昏沉沉,再次定眼时自己被拉进了一个药架中间。
“你别这么暴力对待我……的轮椅!”
爱惜物品是美德,不爱惜自己那是怪癖。
被五指摁住天灵盖,有道声音在耳边说着:“我知道,好好捡药,需要什么往袋子里揣就是了。”
强制不让他往后看。
“脱脂棉……消毒酒精……”
他点名称,比自己要高的手就挑动货架,将物品尽数拨下装入收纳袋里。
“为什么不去仓库?”
她问。
“因为不好找。”
潜意识里重樱大小姐觉得,肯定仓库东西多,想找到什么就有什么。
实际上在那些完全无法准确统计类别与数量,清一色棕箱纸皮包裹的同质化外壳中,她们恐怕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即便有着名称。
远不如直接标注好大类标签的药房里来得直观。
韦瑟和她解释的途中,巡栏过一列列,将脑海中大部分需要的药品与应急用的一次安全用具。
针筒、微创刀片也按照每盒百支,百片的数量全部拿走。
这些某天也许能够用上,在此之前准备好,紧急情况下能够搭建起直接进行清创工作的平台。
依靠暗影的修复让韦瑟扛过非一击粉碎的致命伤害几乎是必定的事情。
但他需要的持续行动中,断掉手脚能够及时止血包扎,不掉出两人的队伍里。
“那非?拉非……”
窸窣的私语在后面响起,明显只有重樱的声音,但说出的药物让韦瑟有些熟悉,皱起眉头是不太想让自己面前这个原本性格恶劣,但是很单纯的大小姐知道的东西。
一盒单薄得不行的药片,直接贴在了眼睛面前,他与之过短的距离令眼瞳丧失成像聚焦的能力,一团糊糊的阴影盖住。
“拿着!”
像是一种探索和新奇,不容拒绝的命令,顺着掉到坐着的裤头与衣服的交接位置。
“这东西没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