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回到京都,齐佩煊想要站起身陪着司佑锦过乞巧节。
齐佩煊的脚筋被挑了,但是所隔时间不长,他当然可以治好齐佩煊的脚筋,只不过怎么可能能一天就能治好呢?
再加上他体内的蛊毒让脚筋本就难医,他还执拗的服下了自己的醉魂丹,所以他的腿脚是根本不能被医好的。
只不过是看起来是连起了脚筋罢了,但是要真的下地走路,那便是每走一步都是钝刀割肉的痛感。
这段路,不论是齐佩煊走还是跑,只有齐佩煊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不是阵痛,是每走一步都会带来的痛感,这也是他为什么跟着齐佩煊的原因之一。
他这一路跟下来,他真的很难想象,齐佩煊到底是用一种怎样的毅力陪着司佑锦走完这么多路的。
如果不是齐佩煊那难以遮掩的额角的汗珠,以及那时不时背着司佑锦露出了略微痛苦的神色,他真的都要以为这小子的脚筋真的给自己医好了。
一阵呛咳声将沈土元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齐佩煊此时已经呕出了一大口血,司佑锦满目担忧,但是只能无措的看着。
她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满脸的伤心与无措。
司佑锦的手附上齐佩煊脸颊边,接住了齐佩煊呕出的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司佑锦的掌心。
这个在沙场上杀人无数的鬼虎在多年后的如今,再一次对掌心的血露出了恐惧之色。
“瑾璇······”
齐佩煊喃喃着司佑锦的名字,司佑锦跪在了齐佩煊的身边,慌乱的将掌心的血擦在自己的身上,而后牵住了齐佩煊的手,“我在,佩煊,我在,我······你别吓我。”
“你不是服下解药了嘛,你会没事的,你说过你会没事的,你从来不对我言而无信的对不对,对不对,我······”
“你是瑞王,是除了吾皇最有福气的所在,沈老前辈也在,你会没事的,就是现在有点疼,有点难受,一会会就好了,一会会······”
司佑锦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但还是不断地说着安抚齐佩煊的话。
“现在有点疼没事的,沈老前辈在这里呢,你说的,他甚至会起死回生术的,他一定能······”
说着安抚齐佩煊的话,没多说一句,她的脊梁便弯下一分,脑袋也耷拉下来,豆大的泪珠却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和齐佩煊的手背上。
她看似在安慰他。
实则是在安慰她。
齐佩煊脸色惨白如纸,看了一眼还在为自己诊脉,忙的额头布满汗珠面露难色的沈土元,齐佩煊只是惨淡的笑了笑。
看向沈土元,笑容依旧温柔:“沈老前辈,劳您撤去我身上的金针吧,另外我想和瑾璇说说话,所以······”
沈土元有些倔强的想要继续,却在和齐佩煊对视上的那一刹那停下了手,别开脑袋,看着齐佩煊。
沈土元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掉了原本扎在齐佩煊穴位上的金针。
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而且一开始他和齐佩煊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论如何都没有任何办法了。
毕竟这已经到了自己所说的一月期限。
沈土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领着众人走远了一些,给这两个人留了一定的空间出来。
司佑锦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拉住沈土元,想让他留下继续为齐佩煊医治,可是却被齐佩煊打断。
“锦,抱抱我,好吗?”
齐佩煊现在说话都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可谓是气若游丝。
司佑锦立马将齐佩煊扶起揽入自己怀中,自己跪坐在地上,就任由齐佩煊靠在自己怀里。
自己怀里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司佑锦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努力的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的生命流逝的慢一些。
司佑锦哽咽着开口,语气几近哀求:
“佩煊,我的佩煊,我反悔了,我不该说出违心的话,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