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二奶奶这里,
贾蓉就算是明摆着说,想把后院的人都要了,一年靠着几间铺子收银子,省着点,养这些人绰绰有余,比上在宁国府时候,还能省下好多,稍微紧一些讨生活,等攒了一些银子,也要多买一些进项产业,日子过得舒心就好,毕竟自己一个人,无需要在过问其他的,就算是贾蔷,胡同里还有不少破院子,给他也无妨,至于营生,那只有看他自己造化了!
贾蓉打定主意,等贾蔷回来,给上百两银子,一个破院子,就把他了,
这也是现在贾蓉能想到的,至于宁国府以后爵位什么的,那就不是自己能想的,等后日,再和老太太谈谈,就算是卖,你也得拿银子不是,
心底想着好事,没注意到二奶奶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王熙凤的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红的就是蓉哥儿所说,现在都落得如此田地,竟然还惦记着那些侍妾小娘,白的是,都什么时候了,府上的爵位大事不问,一些狐媚子,还是开了脸的妇人,闻着味不放,就像贾琏一般,不管好的坏的,都往屋里带人!
“那你说说,院子里有什么小娘,可有不少人呢。”
“回婶子,都要,一些早年进府的,留下做个伺候丫鬟,还有一些清倌,婶子开恩,侄子年纪不小了,房内总归想留个人不是。”
贾蓉说的诚恳,有理有据,可是王熙凤哪里肯信,那几位珍大哥纳进门的妾,长得可不差,还年轻,这样在府里当丫鬟,谁能信,说不得,养着养着,伺候到了床榻上,人多口杂,不就麻烦了,
“这话说得,后院人,少说有二十口子,哪能全要,另外都已经纳进门的姨太太,跟在你屋里,岂不是有些闲言碎语,”
显然是不同意的,不过贾蓉也不气恼,接着解释,
“婶子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侄儿,更有道理,后院那些人,在府上那么久,有些东西,难免知道一些,放出去,话可不知道怎么传了,配个族人进屋,外人知道,主家女人赐给他们,成何体统,总归不妥当,”
也不知什么时候,贾蓉也变得能说会辩了,王熙凤眨眨眼,倒是小瞧了他,
“你倒是能说会道,这些我也想过,只要人不说,外人就不知道,要是跟了你,回了宅院,毕竟是侍奉过你父亲的,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来,不也是麻烦,”
凤姐直接点出来,人伦之道,哪能随意处置,虽然不少高门大户的腌臜事多,但是没有一件往外传的,
“婶子误会了,跟侄子回去,算是管着她们,伺候养着,那些清倌则是纳入房里,往后,侄子也不求什么了,宁国府这边一去,京城怕是没有敢和侄子成婚的小姐,所以留下她们,指望着给宁国府一脉留个香火,还请婶子开恩。”
说完,眼睛一红,就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也让王熙凤有些措手不及,
:“起来吧,我想想,”
“谢婶子,”
王熙凤口风一软,贾蓉顺势道了谢,站起来,那可怜样子,屋内人于心不忍,
“你说的这些,就不要往外说了,日头好了,高门大户看不上,小门小户还有不少,那些清倌都给你,只是那些小娘,总归是找个借口打,然后夜里面,你再给领回去,对外面说,都送回老家去了,只不过老太太那里,还是要点头的,这样,明日过后,你寻个时间,去老太太那边请个安,说一下,”
王熙凤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折中方案,放出去不行,给那些族人配婚也不成,闲言碎语太多,也只有贾蓉的这般处置稳妥,只要换了口风,当做伺候的丫鬟用着,至于内里,是养着,还是伺候,眼不见为净,
“谢婶子,侄子感激不尽,日后,婶子但凡有个使唤,尽管派人传话,夜了,侄儿也不打扰婶子休息了,这就退下,”
随即,又是一个大礼,见王熙凤点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屋,回了荟芳园,
人刚走,
王熙凤就冷着脸,瞧着屋内伺候的几人。冷声道;
“刚刚谈话,要烂在肚子里,但凡外面有谣言,别怪家法伺候,”
“是,奶奶,”
“出去。”
周围婆子和丫鬟,赶紧出声答应,而后小心翼翼就退出屋子,留下平儿在身边伺候,
“哎,你说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个都不省心,”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不省心就是指两府的事,好的,坏的,孬的,烂的,都往她这边传,
“奶奶,刚刚的事,不是处理很好吗,人都处理完了,府上的产业也没人有埋怨,叹什么气啊。”
说完,进了床榻上,给奶奶重新铺了床铺,王熙凤眉毛一挑,就想开骂,可话到嘴边,就不好说了,这种事,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能说,
“行了,早些睡,当丫鬟伺候就伺候,以后少闹点事就成,明日早点起来,”
“知道了,奶奶。”
随着脚步声传来,主屋里的灯火就灭了。
翌日清晨,
天还蒙蒙亮,
洛云侯府,
东边主屋内,张瑾瑜昨夜来得晚,就寻了一个厢房,躺了进去,
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还有一个竖立的屏风,多是床榻,大一些,
北墙角,还挂着一幅字画,笔墨丹青间流露出一丝丝沉静之气,画的一旁,又是一副字帖,也不知何人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