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门烈纳闷的看着我。
我没回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可能我确实想多了吧,毕竟之后一路上,其实什么都没有生。
离开这片山,我、由门烈便与安卿两人分别。
其实这个分别对我来说,是非常痛快,舒爽的。
安卿,太强了,她是一头怪物。无法掌控,所以未知数太多,我厌恶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分别之后,我与由门烈便准备回去。车子已经修好,直接开车上路。而这次的行动,也彻底宣告失败。
一路由门烈都在跟我闲聊,可三句话还是离不开老杜。
本来,我看到由门烈对狄予楠的态度,觉得这家伙也不像看起来那么专一,感情方面,偶尔也有溜号走神的时候。但现在我现,事实并非如此,由门烈这个人,似乎就是这种性格,对谁都是如此。
对狄予楠是这样,换两个男人,他也不会改变态度。
唯一让他心动的人,只有那个让他在沙漠之中,一等二十年的白茶。
“这样的人,真是奇怪。”
我嘴里突然蹦出的一句话,好像打扰到了由门烈的思路,他的喋喋不休暂停了短短了一瞬,然后扭头看我:“谁?你说谁奇怪,嗯?”
我一条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给自己点了根烟:“你呗,这车上还有别人?”
“不是,我怎么着就奇怪了?”
“老由,要不咱差不多放弃算了。”
我说了句心里话。
“放弃?”
“嗯。”
“你指的,是什么?”
我转头看他一眼,“老杜,杜幽兰,我师父杜姐。”
“没听懂,说明白点,别动跟我打哑谜似的,我没那猜谜的爱好。”
“这都听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吧,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你相信么?其实这世界上,也许真的存在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就连我也……”
“嗯?”
我差点对由门烈说出了我原本的身份,还有那个已经死掉的从前的于越。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都说,守着一个秘密很难,人天生就不擅长这个。他会想倾诉,泄。可我,不管这感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不管我多想倾诉,多想有个人帮我出个主意,即便是说一大堆废话,可我依旧还是不会把它说出口。这也许就是,我这个人,注定永远不会有真的朋友存在的理由。
可就在我迷茫的一刻,由门烈却突然说出了一段,仿佛不属于他的台词。
“老于,其实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这话题,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说了。你想说的无非是,幽兰不等于白茶,对吧?还有她的画,画中的人的相貌与曾经那个与她同住过的陈姓警察的年龄差,也是疑点。”
“可不知道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她所表达出的疑点,我也可以创造。我们其实彼此都没办法证明,对方是错的。那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她,而不是我?我们能看到的,只有我们记忆中的东西,记忆以外呢?我的记忆,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若我的记忆是假的,那这一切就完美的解释了。可如果记忆出了问题的人,是白茶呢?自始至终,没有第三个人可以证明,我是错的,也没人能证明她是对的。”
由门烈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枚硬币。
“各半的几率,就像去扔一枚硬币。难道,挚爱这两个字,连赋予一个人扔出一枚硬币,然后去猜这枚硬币的正反面的勇气,都给不了吗?”
说完,他扔出硬币。
然后扣在手背上,问我:“兄弟,猜猜,是正面,还是反面?”
“正面,”
我随口说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