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杀的。
白凤大惊道:“自杀?生了什么事!”
“本来这些事情寻常人不能知道,更何况是被通缉的你们,可是谁让我束手无策了呢?”
尉迟真经过数年的历练,也渐渐地从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变得处事圆滑、懂得变通,换作从前,他肯定不愿意低下头颅去拜托“罪犯”
。
他说:“当年皇帝方才登基,立国未稳,许多前朝老臣心怀不轨,意欲谋反,光是头年就有百位异姓贵族惨遭灭门之灾,高王雷厉风行,大部分人都选择不战而降。洛鹏飞是前朝廷尉,后改为大理寺卿,掌管各地刑狱重案,本来洛家也可以成为京城名门望族,直至东窗事。洛鹏飞伙同敌国意欲谋反,阴谋败露,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事后可能是因为羞愤难抑,选择了自尽。”
慕容嫣与白凤面面相觑,二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凑近了些坐,又问道:“这些事情,梅姑娘知道吗?”
“她问过,我没有交代完全部事情经过,只是告诉她洛鹏飞骸骨目前还存放在相国寺。卷宗上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是当年曾与洛鹏飞共事的老人所说,据称是梅相国偷偷放进去的。”
尉迟真对此相当怀疑:“我觉得很奇怪,既然是叛国之人,为何还要供奉他的骸骨?我不敢告诉星河事实,虽然她从小受过很多苦,谈不上有多喜欢晋阳、多喜欢这个国家,可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反贼,一定会羞于与我为伍。”
白凤总结陈词般说道:“相国寺,要去找找看吗?尉迟兄,我觉得以阁下的能力,肯定已经找遍了吧?”
“相国寺的人都说见过星河,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尉迟真回道:“还有一人我没有办法接近,根据当年的口供,他曾是洛鹏飞的结拜兄弟,也曾是大理寺的捕头。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太平道的道长,也是司马荼如今手下的大红人——玉权子,道无异。”
慕容嫣恍然大悟:“尉迟大人找我们,是因为我们比你更容易接近太平道?但是太平道时时刻刻都想抓住我们,让我们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先听在下说完。”
尉迟真也有些难堪,丢下酒杯站起,来回踱步思量少顷,讲道:“传说道无异自修炼开始十年没有入睡过,已登仙境!论修行境界,或许司马荼都不如他,同时,这也让他无比骄傲自满,换句话说,此人好大喜功,自私自利,从不轻易与人分享。我认为白兄和圣女大人都可以利用这一点。”
白凤无奈摇摇头,说:“说了大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尉迟兄,换作其它事情我尚且可以凭借五年前的交情帮你一回。现在,我们还想留着性命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你们要杀司马荼?”
尉迟真蹲下拿起酒壶,现早已空荡荡,便出去喊人拿酒来,随后倒满三杯,自己先一饮而尽,说道:“此事若成,大理寺愿听从二位的调度,直到司马荼身死为止!”
白凤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只听白凤拍响手掌,一个青色的身影从门窗前掠过,最后来到大门后叩响门扉。
“苏兄,我和嫣儿不便在城中随意行走,道无异的下落就交给你去找了,如果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先告诉尉迟兄,之后我和嫣儿会想办法接近这位新任的玉权子。”
白凤拍拍苏青的肩膀,二人俨然已是最默契战友。
苏青看尉迟真一脸的痴相,不由得想起从前的自己:“尉迟真,你既然觉得洛鹏飞的案子没那么简单,就该早点告诉梅星河,这样她至少能有个提防。现在,害大家又得跑来跑去。”
“苏苏,苏青?!你就是那个江洋大盗。”
尉迟真恨恨地挥了下拳头,不知是在后悔没有告诉梅星河事实,抑或是在反省自己居然沦落到与苏青这样的登徒子合作。
慕容嫣对尉迟真说了一句:“尉迟大人,你记得去找梅相国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能把洛鹏飞的骸骨送进相国寺,他一定知道洛鹏飞是无辜的!现在还没到懊悔的时候,我们有这个机会铲除太平道的一员悍将,也是因为遇见了尉迟大人,梅姑娘她能遇见你,一定也是自内心的感谢。”
尉迟真默然看向在场几位,一一拱手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