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望着白月卿的视线蓦然清澈,就像正说神明,被神明圣洁之光洗涤照染一般清澈。
“……神明圣洁不染,不管落入何处,他都是圣洁神圣的,而,淤泥,到了何处,都是腐朽,就算想攀惹上圣洁的神明,也是不可融合的!”
叹了口气,顿了须臾,古瑟沉深甚至恳求的低道了句。
“月卿,放手吧!”
这样,于彼此,都不好过!
这话落下,古瑟心累极度黯然的细望了眼白月卿,即轻轻扶开了他替他治愈的手,自艰难的移到了榻内,自顾背了身去蜷了起来。
那身影,显得极其无助孤独。
他身体太虚弱了,没法跟他说太多话,尽管说了这些,他都费尽了现有的精神精力。
或许是心地太过善良,伤成至此,古瑟始终都未曾怨及白月卿。
白月卿僵呆着,望着古瑟这般拒绝疏离,心口亦窒息哽咽的痛,使他一时没法开口。
当真是捧于高坛敬俸着,又于千里之外的拒着。
心好痛,从没有过的窒息酸涩哽咽的痛,比利刃刺了心口还痛。
“咳!”
骤然,白月卿手抓捂心口低咳了一声,一口血自他嘴角缓缓溢流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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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反应他是望了眼古瑟的背影,那人没有丝毫动静。
盯着那背影,白月卿眸色忧沉了下去,有一瞬间似失去了眼底的光。
他僵木的抬手,默默的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失神的盯着,指上光芒无心一焕,血迹飘曳着星光消失。
他深呼吸低叹了口气,起了身来,伸手去拿了被子盖了古瑟身上。
“……肋骨未曾接好,你自己注意,切勿大动作。”
明明温柔的话,一样没了生气,像是一汪沉深的死潭。
话后,犹豫的望了许古瑟,周身烟雾一散,走了。
另厢房光雾一散现,白月卿现身了自己房间的榻前。
然,视线才落到榻上,艰难的步子未曾移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砰的一声倒了地上。
在冰凉的地面躺了半夜,白月卿自己缓醒了过来。
当他缓睁眼时,只有屋外的一丝光亮将屋内晕了几丝明晃,能看清屋里的事物。
恍了几丝神,他缓爬站起了身来,费力的坐到了床榻上,盘腿闭眸调息自愈着伤势。
——逆天改命,果然会反噬,且不容小觑,这次为救轩辕琦的侍卫雪落,倒是伤了根本了。
也罢,如此,便不算欠他了吧。
……
都不好过,都难过,包括这时的风息都似染着忧伤悲凉,萧瑟的窒息压抑,缱绻忧长,似有着撕不开不休的无力。
感受着屋外萧凉的风忧泣,白月卿后半夜就这样一直坐榻上调息治愈。
是日。
鼻息一道异样的气息使他缓睁开了眼,顿了一秒,他倏地扭头,望向了门口。
瑟儿?
反应过来,白月卿就那样坐着的姿势,周身烟雾一散,消失了榻上。
古瑟房间,骤然烟雾一聚现,白月卿显了身。
视线落了榻上,却是空的,他慌扭头,便见古瑟就那样坐在窗台前,跟之初一样,赤足蜷缩在椅子上,散着一头乌黑长,任冰凉的风抚拂着他。
感觉到人来,失神的人慌然回神,倏地的站起转了身来,见是白月卿,他慌将自己的手藏了身后。
身后,从手腕蜿蜒流下来的血液却凝聚他指尖,点点滴滴的一滴一滴的落了地上。
衫裾旖旎丝滑垂于地上,他赤足踩地上,却只露了丝脚趾头在外头,被冻得通红。
长被逆风吹拂着,肆意张扬飘得丝滑雅逸,高高低低的飘曳着,美如诗画,但莫名凄窃的清美,氤氲着言不尽的忧伤般。
气氛一时仿似窒息。
“瑟儿……?”
良久,白月卿的视线自他藏着的手往上移,露了古瑟浅有几丝慌张的眸色上,唤出的声音即满满的忧伤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