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是,是,谢王爷,您……多保重身体!”
御医恭敬点头作揖后,然后背着自己的药箱随侍女下去了。
时吟始终没动,无神黯然的视线一直落在古瑟面上,仿于他世界突然塌了般。
或许,世界塌了他还不会这般神色。
御医走后,听雨从屋外走了进来,在时吟面前拱手低头。
“公子!”
俨然低唤了句,唤的有些心虚。
“是谁?”
时吟头也没回,就盯着榻上的古瑟问的安静幽沉,嗓音沙哑,仿无风无浪的死潭。
听雨听着,私下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是……是昭雅公主的准驸马,冯赫。”
闻言,时吟倏地蹙眉,眸色一冷,眯眸盯着古瑟脸颊上那道不深不浅的鞭痕。
片刻。
微抬眼望着夜色已笼下,簌簌飘着雪的屋外。
“去让人准备粥跟参汤、及汤婆子,还有沐浴的水,之后便去休息吧,明日将人带府上来!”
时吟话语没有涟漪,安静清冷,透着股比寻常还冷的冰凉寒戾。
仿屋外万里静谧死寂的萧雪,冷静得让人窒息。
听雨心底骤然寒戾的抖了下,抬起眼皮瞄了眼,犹豫了秒,即低头拱手。
“是!”
应着后退了几步,出去后掩紧了房门。
听雨走后没多久,有下人送了沐桶跟热水来,待他们都退下后,盯着古瑟的时吟沉深的叹了口气,才去沐浴。
褪去衣衫坐了浴桶里,抬着手盯着自己手心的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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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伤了根本,这点小伤他都无法出常人的快愈合了。
盯着那指甲嵌入的伤痕,时吟失神了片刻便兀自回了神。
他沉叹了口气,开始心不在焉的沐浴。
屋外萧雪静谧萧恣,落在枝丫房顶,摇曳出一道似能洗涤人心的神秘独特乐章。
窸窸窣窣,落入了人的心间。
这场蓄谋已久的大雪终于落了下来。
圣洁的颜色铺遍万里河山,于这旷夜飘曳,洗涤尘间的污秽。
“咚咚咚。”
时吟未曾沐浴完,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叩门声,未等他应声,门已吱呀一声开了,灌了股带了雪沫的风霜进来。
听雨领了侍女端了餐点跟参汤等吩咐的东西过来,放了桌上,放下东西望着屏风后的身影。
“公子,你……吃点东西吧?”
从皇宫回来,他家公子什么都未吃。
“嗯,东西放下,你去休息。”
屏风后的人起了身,光着上身从浴桶跨了出来,应的无澜。
仿时吟生气,也只是在白天那一瞬间。
听雨意外的顿了顿,眸色略显担忧的暗沉。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
“是!”
拱手躬身,便退下了。
时吟换了衣衫出来,桌上的东西还冒着缕缕热气。
对于食欲,他是一点也没有。
他将那些汤婆子都搁了古瑟的被窝里,站床榻边,扭头目光随意扫过桌上的东西,落了那盘子里的参汤上,迟疑了那么几秒,视线又望向床榻并未苏醒的人儿身上。
这傻瓜,一天未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