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情形如旧。
溪水,草木,怪石,洞外的天光,笼罩的禁制,以及浓郁的气机,均是一如从前,只有洞穴内的一处洞口前多了两位老者与一位壮汉,却并未饮酒作乐,或大声吵闹,而是各自忙着吐纳调息。
这一日,寂静的所在突然有了变化。
随着光芒闪烁,百丈之外冒出一位中年男子,粗壮的身躯透着彪悍的威势,瞬息横掠数十丈之远而“砰”
的一声落在洞穴之中。
尚在静修的三人猛然惊起。
“前辈……”
“哎呀,老子吓了一跳!”
守在洞内的是谷算子、奎炎与邛山。
谷算子倒也罢了,他曾为灵山门主,修为高深,他如今的境界乃是水到渠成。而奎炎与邛山的合体境界却是巧取豪夺而来,尚未参透其中的玄妙,如今难得有了一处僻静之地,便老老实实修炼几日。
不过,之前的那场天劫动静太大,众人商议之下,决定轮番看守夙吉谷。而盖义的修为最高,便由他先行守在洞外以防不测。
谁想他仅仅值守两三个月,便突然返回,便是奎炎也给吓了一跳。
“天劫过后,有十多人寻至夙吉谷,并未现此地,稍作逗留便已相继离去,直至近日,再无状况……”
“既然如此,你为何返回?”
“盖前辈,你我轮换值守,以半年为期,不敢擅离职守……”
获悉原委之后,奎炎气得跳脚而起,邛山也在出声抱怨,盖义却摆了摆手,带着凝重的神情继续说道——
“今日晨间,似有百道流星从天外而来,所去的方向,应为妄城。”
“天上的流星不过一二,岂有上百之多?哦,你是说……”
“想必是外敌入侵,你我躲在此处,料也无妨!”
“哈哈!”
奎炎与邛山已猜出端倪,却一个幸灾乐祸,一个不以为然。
谷算子稍作忖思,提醒道:“倘若妄城有难,只怕你我难逃干系!”
盖义点了点头,道:“我等在雷劫谷闯下祸端,想必是人家寻仇来了。”
“啊……”
奎炎的笑脸一僵。
邛山也是微微一怔,气急败坏道:“你这夯货只顾痛快,说什么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否则岂有今日之祸!”
“哼,怪我喽?”
奎炎顿时急了,瞪着双眼道:“妄城距此三五万里,老子这便跑路,又奈我何?”
“跑得了各位,跑不了于野?”
不远处的山洞内走出一位女子,乃是青衣,换了一身粗布长裙,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而闭关数月之后,她的伤势已大致痊愈,只是满头的银还是那样醒目。尤其她沉静的举止、孤傲的神态,使得整个人像块寒冰,便是奎炎见到她也气焰顿消,禁不住伸手挠头转身躲开。
“嗯!”
盖义抚摸着脸上的胡须,无奈道:“雷劫谷一战,妄城于长老的大名已传遍四方。倘若妄城遇袭与他有关,你我也难逃其咎。失去妄城倒也无妨,却怕落下畏战的罪名!”
“盖前辈所言甚是!”
谷算子附和道:“数月前,石婴长老已见到于野,与他相约返回妄城。而你我却躲在此地,难免有勾结外敌之嫌。日后星城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曾经的妖尊,一位曾经的灵山门主,这两人的所思所想,自有独到之处。
邛山已察觉事态严重,焦虑道:“唯有远离贼星,方能远离灾祸,而于头领尚未出关,不敢惊扰……”
“哎呀,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