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太里了些。
无绝示意她先进。
「您是长辈,您先请吧。」常岁宁礼让道。
「怎么,怕有机关暗算不成?」无绝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真就这么不信我?」
说着,拿自证清白的姿势大步走到床边,弯身爬了进去。
片刻后,一道稍闷的声音自床底传出:「瞧,我没死呢。」
「……」常岁宁这才跟了进去。
她跟着无绝走了一段暗道,来到了一方密室中。
和崔璟上次一样,常岁宁的目光率先也被那些酒坛子吸引了去。
无绝走到石壁前,点了盏灯。
灯点亮后,无绝仍站在原处,背对着常岁宁。
四下一时是异样的静谧。
好一会儿,到底是常岁宁先开口:「佛法呢?」
无绝没答她。
又是片刻的寂静后,那道胖墩墩的背影才开口。
那声音不高,几分沙哑,几分叹息,几分埋怨,几分长对幼的体惜。
「您回来了,怎也不说一声呢?」
未有听到回应,无绝动作有些迟缓转回了身来,眼圈已泛红,再问时声音高了些:「您既回来了……怎也不同属下说一声呢!」
常岁宁不解看着他:「……什么回来?」
无绝瞪眼:「您还不承认!」
常岁宁:「承认什么……?」
无绝鼻子一酸,「扑通」一声坐了下去,拍腿哭了起来:「您好狠的心啊,事到如今竟还不肯与属下相认!」
常岁宁:「……」
「你们这些做主公的,都如此狠心吗!」
「我日日夜夜盼着您回来……我已这把年纪,还有几日可活?」
「给您扳指您不肯取,现下还装着不认得属下……难道我还能害您不成!」
无绝鼻涕一把泪一把控诉着,似要将压抑心底多年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常岁宁被他哭得头疼。
他这是料准了她最怕身边人在她跟前哭吧。
无绝单是哭还不够,又捋起僧袍衣袖来,哭得愈委屈了:「您看看我这一身毒疮,又岂是会害您之人啊!」
毒疮?
常岁宁看过去,果见他双手手臂之上有着许多疮疤痕迹,密密麻麻,很是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来的?
无绝抹了把鼻涕,哭着道:「属下做这和尚,这一身毒疮都是为您而生,您可以不信老常老孟他们,却不能不认属下!」
为她?
无绝继续哭道:「殿下您但凡还有点良心,就认了吧!」
常岁宁:「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无绝言之凿凿:「您听得懂!」
他道:「嘴这么硬的,只能是殿下!」
常岁宁:「……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