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的给褚太傅了。」
「……那褚太傅的呢?」
「给师父了!」
乔玉绵:「……??」
所以,是在击鼓传花吗?
不过,崔六郎他人还怪好的嘞。
为宁宁冻了一路,又为岁安哭了一路。
常岁安被安置回了居院,为不打搅医官医治,众人便等在外间或廊下。
四下因常岁安之事而忙乱,下人们进进出出,也不太顾得上待客之道,乔玉绵单独交待自己的侍女,给崔琅倒一盏热茶暖身润嗓。
崔琅接过,小口小口喝着,饮蜜一般。
内室中,两名医官手上未停,又兼常家下人在旁打着下手,仍忙到黑才总算将常岁安身上的血衣尽数剥去,把他全身的伤口清理干净。
里里外外擦拭过,上了药后,人总算勉强能看了一些,但仍未有转醒迹象。
宫中送来了许多补药补品,足足装满了两辆马车,又令喻增亲自带着内侍前来,不可谓不重视。
喻增和乔家人在常岁安床边守了许久,虽是劫后余生,但见常岁安如此,大家的心情都不算轻松。
「岁宁呢?」喻增未见常岁宁,便问:「她伤势如何?」
「手臂上伤的也是不轻……
」王氏叹气道:「上了药,我看着她吃完了一碗热粥,好说歹说才劝着她回去歇息了。」
「这些时日宁宁最是辛苦,独自一人支撑谋划,又受了伤……」乔玉绵刚悄悄哭过,眼睛还是红肿的,小声道:「现如今且让她安心歇一歇吧,喻公就别责怪她了。」
喻增的脾气大家都知道。
好一会儿,喻增才情绪不明低声道:「……她做成了一件我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我又能责怪她什么。」
……
常岁宁并未歇息。
她在书房中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城外庄子上给沉三猫。
阿兄回来了,便要准备最后的收尾之事了。
信送出去后,常岁宁让人喊了白管事来说话。
「女郎这是打算离京去?」
白管事有些吃惊,单是离京并不足够令他如此意外,可女郎让他清点府上可带走的财物、及可变卖的产业,这是要……
「是,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此事要快。」常岁宁道:「阿兄此番虽洗清了冤名,圣人出于弥补也必将善待常家,可这善待只是浅表,只是一时。而我扇动众怒,胁迫圣人处置了明家世子,触犯了子利益,搅入了朝堂势力争端中,才是实情。」
她不想去赌明后会顾忌世人眼光到几时,帝心变,局面莫测,早些脱身才是良策。等到有朝一日危机加身之际,再想反抗,那便晚了。
且有此先例在,帝王必然不会给他们第二次反抗的机会。
这是她决心反击之际,便已经想好的退路。
对上少女格外清醒戒备的眸子,片刻后,白管事即正色应道:「好,一切便听从女郎安排。」
抛开将军离京前的交待不提,须知此次将郎君救回来的人是女郎,单凭此,他便不能、也不会去质疑女郎的决定。
……
翌日清早,常家有客登门。
有帝王开了头,今日上门探望之人便注定不在少数,但来的最早的,却是身子最弱的那位荣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