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请功又是什么?
两名幕僚出于谨慎,取出了上次韦浚的来信,仔细对照了迹与印章,皆未现任何异样。
李逸再无疑虑,心中大安,甚至让人备酒庆贺。
端起酒杯之际,幕僚不忘询问一句:「既如此……那依主帅之见,方才令人送去给俞副将的信,是否要追回?」
「不必。」李逸道:「还是让他来吧,有备无患。」
没有了常阔,却还会有其它威胁,他已探听到,朝廷已有钦差抵达江南,不日必然会有动作。
但这并不妨碍李逸此刻的好心情,在他看来,没有人会比常阔更难应付,常阔都死了,他还怕一个区区钦差吗?
一路来的紧绷不安在此时全被卸下,李逸痛快饮酒。
幕僚劝他不可多饮,他倒也听劝,并未放任自己大醉。
但在酒意的作用下,他这一觉睡得极熟,次日一睁眼已近午时。
没了常阔这个威胁,李逸此时已不再慌张,在幕僚的建议下,他决定先等后面的五万大军赶来,再一同上路,如此更为稳妥。
待到色将晚之时,李逸果然等到了大军赶到的消息。
大军为了追上他,自寿州而来连续赶路多日,已经疲惫不堪,但李逸在此歇整了一日一夜,此刻却精神充沛,他不顾士兵体乏,以「军机不可延误」之由,仅令大军原休整了一个时辰,便继续连夜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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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又谨慎看了两眼那匣子,才抬手打开。
此刻李逸身侧皆是他的心腹,故而不必担心常阔的级出现在这里会在军中引起动乱。
到底李逸也不可能在此时,以如此方式宣扬常阔已死的消息。
只需验看一番便罢。
匣子打开,的确是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幕僚却眼神一变,立时抬眼看向那捧着匣子的「除州刺史」:「韦刺史怕是认错人了吧!」
李逸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却也顿时皱眉。
他虽不认得这级是何许人,但这根本不是常阔!
这除州刺史是什么意思?难道杀错人了?那常阔呢?逃了?!
李逸已觉察出了不对,他身侧的幕僚则直接指向那「除州刺史」,道:「把此人拿下!」
此中怕是有诈!
这幕僚甚是戒备果断,扮作韦浚的金副将在心中骂了一句「晦气」,立刻将匣子扔向李逸,同时拔出了披风下的长刀。
女郎说过,若能借机先擒住李逸,便再好不过!
但女郎也说了,若形势不妙,便不必勉强为之,还须自保为上。
为验看「常阔」人头,李逸身边只有数十名心腹,其他士兵都在十步开外处守着,趁着更多的士兵还未围上来,金副将与身侧士兵一同拔刀,边战边往后退。
不远处,身着除州兵服的常岁宁见状,立刻带人策马上前去救人。
李逸被护着躲往后方,一边怒声下令:「……这些人乃徐氏反贼同党,剿之!」
军中各副将校尉闻言一时反应不及。
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不是除州军吗?怎成了反贼同党?
然军令当前,尚在歇整的大军立时戒备而起,拿起兵器便列队奔涌上前。
却忽听对方军中响起响亮的高喝声:「常大将军在此!尔等是要以下犯上,灭杀副帅吗!」
常大将军?!
众人惊惑之际,果见对方军中一人一马行至阵前,身形魁梧,眉眼威严,正是常阔无疑!
「是副帅!」
「常副帅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