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青了然,朝他眨了下眼,小声问:「兄长是来为常娘子求平安的吧?」
听得那三字,魏叔一个激灵,手中的香险些跌落。
魏妙青揶揄看着他,还说不喜欢常娘子呢,分明比谁都紧张。
怀此心思,魏妙青全程都拿「看你还嘴硬到几时」的眼神,望着兄长。
魏叔第一次顾不得去感知身边人的眼神。
上完香,从佛堂中离开后,魏叔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
上香果然很有用……
他如此安慰自己。
于是,他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回到居院沐浴更衣,又处理了半个时辰的公务,适才回了卧房,合衣躺下歇息。
只是交待小厮:「不必熄灯,我尚有用处……」
又道:「令人轮流守在外间,不可离开。」
小厮未敢多问缘故,心中却警惕起来,郎君如此交待,莫非预感夜中会有刺客?
小厮不敢大意,立即下去安排了此事,特意寻了最为身强体壮的护院前来守着。
魏叔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至深夜,好不容闭上眼睛,又忽而睁开,坐起身。
不对……!
若她是被先太子殿下借尸还魂,那么……
当然,此等怪事出现的可能少之又少,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只是说,万一,万一是……
万一是真的,那她……「她」内里装着的,竟是个男子魂魄?!
男子!
他竟然对一个男子……?
魏叔僵坐良久,神情变幻间一度如遭雷击。
旋即,他觉得自己不当一个人承受此等惨绝人寰的无助感受,是以拉了另一个人出来——这件事……崔令安,他知晓吗?
他甚至想立即写一封信给崔令安,八百里加急的那一种!
……
春闱分三场而试,每场考三日,统共九日。
春闱结束之前,远在安北都护府的崔令安,的确收到了一封自京师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
确切来说,是密旨。
……
当日,崔璟即暗中离开北境,率轻骑,赶赴河东道,一路南下。
「话说回来……崔大都督是如何提前料到会有密旨传他离开北境的?」崔璟走后,秦都护甚是不解问崔璟身边的记室。
崔大都督走得甚是突然,一句交待都没有。
但崔大都督身边的记室很快找了过来,如此秦
都护才知道,原来崔大都督早已将其离开北境之后的事务事无巨细安排妥当了,只是令记室转告安排。
记室也摇头。
是啊,大都督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是在千里之外,仍能预料得到圣意所在?还是说……早就做好了,要去助那位常家女郎的准备?
……
然而崔璟离开不过五日,忽有一名随行的心腹轻骑兵负伤折返,极不容支撑着回到安北都护府外,即从马上摔了下来。
秦都护闻讯疾至,在前院见到了这位被扶着进府的轻骑兵。
秦都护见状面色一紧,忙上前将那轻骑兵扶住。
「秦都护……」那骑兵受了重伤,见到秦都护,才终于艰难开口,「我们……遇到了伏击。」
秦都护神情大变:「怎会……那崔大都督此时……」
「大都督,出事了……」
骑兵说罢这一句,即彻底昏死了过去。
秦都护面色惨白,身形一时僵硬。
这下要出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