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日乔玉柏现,来探望他的同窗越来越多,其中有好些昨日才来过的,今日又过来了,且说是探望他,十句里开头第一句是问他的伤势,余下九句全是在与他打听宁宁之事。
个别厚脸皮中的佼佼者,甚至一连来了十日,每次一坐就是许久,就差将“今日也在坐等偶遇常娘子”
一行字刻在脸上了。……
个别厚脸皮中的佼佼者,甚至一连来了十日,每次一坐就是许久,就差将“今日也在坐等偶遇常娘子”
一行字刻在脸上了。
待到第十一日时,乔玉柏回了馆内继续课业。
许多同窗围上来——“咦,玉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不多休养一段时日?”
“……”
乔玉柏总觉得那个“咦”
声,换成“唉”
,要更契合些。
而回到学馆后,每日围在他身边的人更是有增无减。
对此,乔玉柏并不抗拒,甚至乐在其中。
毕竟那是他妹妹,这福气其他人想都想不来。
有谁会嫌自己的妹妹太过优秀呢?
崔琅近日也在打听与常岁宁有关之事,但他着重打听的乃是常岁宁的喜好——虽然他心中已有一个标准答案在,但常娘子喜欢打人这件事,他不太好投其所好啊。
与乔玉柏打听了一些不太用得上的消息之后,一次假休回府,听闻自家长兄恰回来看望祖父,崔琅临时在路过的狗头上薅了一把,匆匆念了句“江湖救急,借胆一用”
的神秘咒语,便跑去寻了自家长兄。
狗头被薅乱了的大黄狗站在原处,茫然地看着那快步离去的粉衣少年。
崔琅来到自家祖父书房外时,只见自家长兄正站在廊下与妹妹崔棠说话。
崔琅一愣,却也略放松了些许,凑上前去正正经经地朝长兄施了一礼,为缓和紧张,便没话找话:“阿棠,你怎也在此?”
“母亲昨日在寺中求了枚平安符,我特送来给长兄。”
“??”
崔琅心生不平,欲言又止。
平日里冒险之事都是他来,怎到了送礼物的时候,就换阿棠了!
公然吃独食是吧?
哪怕捎带上他一起呢!
想到从前那些为阿娘当牛做马虎口卖命的日子,崔琅为自己感到委屈——阿娘可知,儿子的命也是命啊。
“长兄便收下吧……”
崔棠将那枚平安符递了上去,声音里也有两分平日里少见的紧张之感。
她和崔琅自有记忆起,便很少能见到长兄,之后长兄投军,见一面更是难如登天,更不必提亲厚二字了。
长兄性情疏冷,与父亲又隔阂甚重,用母亲的话来说,父亲一人作闹,连累的他们娘仨也跟着遭殃,真是作孽。
而继次兄于登泰楼中醉酒当众抱了长兄大腿,而据闻长兄并未将次兄踹开这一惊喜现后,母亲添了胆子,这才有了她今日赠平安符这大胆举动。
但长兄收不收,却是不好说。
深知自家母亲胆敢送平安符之举背后的底气来源,崔琅愈忿忿,这且是他给阿娘打下的半壁江山呢,阿娘却过河拆桥。
可……长兄会接么?……
可……长兄会接么?
崔琅悄悄留意着自家长兄垂在身侧的手。
长兄的手很大也很好看,不比许多崔氏子弟执的手白皙而文弱,而愈叫人觉得可靠。
片刻后,那只大手伸了出去,于午后斑驳的阳光下,接下了那枚平安符。
“多谢。”
崔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