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来了京中之后日子不算宽裕,便喜好蹭吃蹭喝蹭冰盆用以缩减开支,同是来年要下场的举子,他与才名远扬的宋显自然也是相识的。
那一行走来的文人中,被众人围拥着的正是宋显。
他见得常岁宁时,原本与人微微含笑的面孔之上神态敛起。
“宋举人,这位便是端午于登泰楼内作画的常家娘子。”
谭离说着,忽然一笑:“二位同在国子监内读书,必然是相熟的,想来倒不必我来多嘴引见了!”
“我与其并不相熟。”
宋显目不斜视地纠正道:“且常娘子也非是于国子监内读书的监生。”
说到后半句时,他似有意无意地咬重了“娘子”
二字。
谭离一愣之后,又笑了起来:“对对,常娘子是单独拜了乔祭酒为师的……”
宋显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诗会要开始了,走吧。”
他似一刻都不愿在此多待,浑然一副不愿与什么人为伍的姿态。
谭离笑着朝常岁宁揖手告辞,跟上了宋显他们。
“宁宁,那位宋举人是哪个?”
常岁安皱眉道:“怎看起来好像有些……”
……
“宁宁,那位宋举人是哪个?”
常岁安皱眉道:“怎看起来好像有些……”
“看我颇不顺眼。”
常岁宁自行接话。
常岁安点头:“对!”
剑童多看了自家郎君一眼。
不得不说,只有在与女郎有关的事情上,郎君才会显现出乎寻常的敏锐。
“妹妹与他有过节?”
常岁安边走边低声问。
“是啊,天定的过节。”
因她拜师乔央之前,未曾细致打听过这位宋举人也曾有意拜师乔祭酒却被拒绝之事——
存此天然敌意在,起初便以“所谓拜师,不过小女郎任性胡闹”
来平衡自己的尊严与颜面。
纵然后来觉她并非完全胡闹,但这姿态架得高了,时日一久,轻易就下不来了。
此乃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心性清傲爱惜颜面的文人,她完全可以理解。
这名为偏见的高台,对方自己是很难走下来了。
“那他可曾出言不逊?可需我来教训教训他?”
常岁安跃跃欲试。
常岁宁:“不必,阿兄这牛刀且收着。”
“宁宁!”
来得早些的乔玉柏朝常岁宁招手。
他身边还站着甚少愿意外出散心的乔玉绵,听得常岁宁到了,少女面上便露出笑意。
常岁宁快步走过去。
常岁安虽非社中之人,但他作为社主的兄长,早也和社中胡焕等人熟识了,相处也很融洽,除了与乔玉柏争夺阿兄名号之时。
众人热闹地打着招呼,常岁宁牵着乔玉绵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