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谨记。”
长孙垣看向她身侧女使:“带女郎回去歇息。”
女使应下。
长孙萱便福身:“父亲和大兄也早些歇息。”
书房的门被重合上,长孙垣的长子长孙彦皱眉道:“那天镜国师此时出关,原来用意在此……”
许多时候,天说神论,也是一种博弈的手段。
“儿子听闻,常大将军府上的这位养女,虽别处比不上萱儿,但其如今在那些寒门文人间竟很有些声名……如今明后透露出欲立其为太子妃的意向,那些人定要借其才名大肆推捧造势,到时要如何应对?”
窗外风声萧萧,掩去了父子的谈话声。
……
“女郎,您真的……想做这太子妃吗?”
回去的路上,长孙萱身侧的女使小声问。
她是自幼陪着长孙萱一同长大的,二人感情非寻常主仆可比。
“自然。”
长孙萱微微含笑道:“我是长孙家的女儿,自当以长姑母为表率。”
她的长姑母生前是受人敬重的长孙皇后,她自幼便想成为像姑母一样可以光耀长孙氏的人。
她是幸运的,家中姐妹中她年岁最小,最得父兄疼爱,如今也终于等到了可以实现心中所想的机会,她定会尽力争取。
至于太子小她几岁,甚至她也未见过几次,这些都不重要。
并不是所有的女郎都盼望着嫁一位所谓的如意郎君。
况且,太子总会长大的,未必就一定不如意。
女使便也不再多言,只笑道:“婢子想得简单,只要女郎开心便好……总之女郎想做什么,婢子便陪着女郎做什么。”
长孙萱抿嘴一笑,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前方有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迎面走来。
“我道是谁呢,这不是长孙七娘子么。”
明谨走了过来,身侧有小厮提灯相伴。
此时,他抬手接过了小厮手里的灯,又上前两步,将灯提得高高的,打量着面前少女,感慨道:“好些时日未见长孙娘子了,这灯下看美人,果真是别有韵味啊……”
他的神态语气举止无不戏谑冒犯,长孙萱微一皱眉,后退两步:“明世子自重。”
“啧,这是又与我端起长孙家的架子来了?”
明谨挑眉,语气有些怜悯地道:“听闻长孙大人要将长孙七娘子送入宫去做太子妃啊……这般美人儿从此关在宫墙之内,岂不暴殄天物?”
说着,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提议道:“不然,我去同姑母求个恩典,让她为你我赐婚,救长孙娘子出火海如何?”
……
说着,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提议道:“不然,我去同姑母求个恩典,让她为你我赐婚,救长孙娘子出火海如何?”
长孙萱眼中闪过一丝极澹的鄙夷之色。
她甚至不看明谨,只冷声道:“我想,三年前我父亲已经拒绝得很明白了。”
圣人曾授意明家与她家中提亲,试图以此缓和同长孙氏的关系,而无论那位圣人是在做表面工夫,欲麻痹长孙家,还是诚心想要拉拢,但父亲并不考虑此事,彼时便拒绝得很彻底。
自那后,他们长孙家与那位圣人的关系便彻底不可调和——父亲也未曾想过调和。
父亲说,她的长姑母长孙皇后当年之死,与明后难逃关系,无论是旧怨还是眼下的利益冲突,他们长孙氏与明后注定要对立到最后。
父亲并不瞒她这些,因为她是要与父兄并肩之人。
故而,这一无是处的所谓明家世子,在她眼中,不过跳梁小丑尔。
少女并不掩饰眼底的不屑。
这份高高在上的不屑落在明谨眼中尤为刺眼,加之又听她提起三年前他家中提亲被拒之事,一时面上便现出了恼色。
“长孙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也该睁开眼睛看看如今这江山的主人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