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才回过神来,自己竟连母仪天下这种鬼话都冒出来了?
长孙萱自觉失言,面上微热,略有些不自在地警告道:“你可不许笑话我。”
守在亭外不远处的长孙萱的女使一直留意着亭中情形,此刻见得自家女郎神态,不禁感到费解——女郎怎还娇嗔上了呀!
常岁宁:“人活在世,有真心想做之事是好事,有什么好笑话的。”
相反,她觉得身为女子可以大大方方说出自己向往高处的“野心”
,是一件很洒脱倜傥的事。
认真瞧了瞧她,长孙萱不由道:“没想到你还挺讨人喜欢的呢。”
支着耳朵在听亭中对话的长孙家女使闻言更是瞠目——女郎怎还表白上了呀!
又听那常家娘子很不谦虚地道:“喜欢我的人向来很多。”
想到那些传言,长孙萱狐疑地看着她:“那是因为不喜欢你的全被你打跑了吧?”
常岁宁轻“啊”
了一声:“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长孙萱便掩口笑出了声来。
常岁宁也有点喜欢这位长孙家的七娘子。
说起来,她在做李效时,与长孙家也算积怨颇多,长孙家有意扶持三皇子,便视“她”
这个太子为死敌,明枪暗箭未曾有一日停下过。
但“她”
生来也并非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储君,或许生母位份低微的“她”
,才是那个不自量力先出手相争之人。
长孙家对“她”
使过许多手段,而她和彼时与她绑在一起的明后,手上也并不干净。
在她眼中,政治之争无对错,各凭本领而已。
况且在与长孙氏和三皇子的相争中,她是赢的那一个。
只是后来才渐知,她从来都不是替自己赢的。
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她已不是李尚也不是李效,对面前这小姑娘便也没什么牵连敌对之心。
“话说回来,你既无意太子妃之位,也无需同我试探什么……那为何还答应来此处见我,便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长孙萱此时有些好奇地问。……
“话说回来,你既无意太子妃之位,也无需同我试探什么……那为何还答应来此处见我,便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长孙萱此时有些好奇地问。
“在此时此处对我不利,便等同是对自己不利,我想长孙家教出来的女郎,应不会连这点利害关系都想不透。”
长孙萱“哦”
了一声:“那我便当你是在夸我了。”
她在做长孙家的女儿这件事上,一向都是很合格的。
“至于为何来此,原因有二。”
常岁宁道:“其一是因我不想树无谓之敌,与其不清不楚,不如当面说开此事,也当结个善缘了。”
结善缘?
长孙萱抿嘴笑道:“这善缘你算是结上了。”
旋即又不免有些惋惜:“但可惜,咱们现下不适合做朋友。”
她虽的确喜欢这常家娘子,对方是甚少让她觉得颇投缘、想要靠近之人,可她并不至于被这份好感冲昏了头脑。
二人此时的立场矛盾而尴尬,若走得太近,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但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的。”
她看着常岁宁,眼底含着期待的笑意。
常岁宁也含笑点头:“是啊,说不定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