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大师,本来您莅临到此,呃。是要陪您好好喝一场才够意思的,只是这伤势,呃很遗憾看到这样,实在是让人担忧,希望您早点康复过来。”
“大师,船上受了惊又风浪颠簸,倒真不用这么急着赶路啊,离节日还有足足一个多月。”
“范宁先生,难得到一回,您真的不去以利沙郡的特纳艺术院线指导指导工作么也就明天小半天的时间,其实我们还有几家小城的艺术小馆,工作也是做得有些亮点的”
以利沙港旁边的宴会厅,灯火明亮,气氛融洽,推杯换盏。
但若是考虑到主座位置是个轮椅绷带人,这画风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在报信的人和圣珀尔托方面的高层取得联络后,教会那边立马给出了答复:
控制这条额外信息的传播范围!当地神职人员先行登船把工作人员控制住!总部马上派更高级别的人过来在半路做好迎接,尽量让旧日交响乐团一行去圣城的行程慢一点!
虽然说是说,现在来雅努斯参加丰收艺术节的“新月”
和“锻狮”
太多,教会没法一个个都严格按规格接待,但现在居然有个“新月”
被打到坐轮椅了,这可就了不得了!
总部的后续指示调度,得特别密集。
对于地方上来说,本来即便没有这些指示,出于私心盘算,司铎和市长也是想请范宁大师明后几天多“考察考察”
几处点位的。
这样一来,自是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挽留了。
只可惜这位范宁大师并不领情。
白费了地方上的心思,提早半个月知道行程,做了不知道多少准备,这下全部落空了。
一口抿掉希兰喂过来的勺子中的素粥后,范宁淡淡地笑了两声:“各位,用个便餐而已,路过打扰了。”
事已至此,市长和司铎两人也没办法硬留了。
怎么办呢,怪自己摊上这种倒霉的事。
至少对方这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态度温和,没有迁怒到自己,或把不好的印象分打到整个雅努斯头上。
要换做是自己,恐怕连张嘴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吧。
于是范宁率领的整支旧日交响乐团队伍,当夜既往圣珀尔托的方向继续赶路而去。
赶路的交通工具主要是包的火车,不通火车的地方则暂时改马车衔接。
到了旁图亚郡一带时,又走水路,换成了运河里的一队汽渡船。
一路上乐团也落了一些地方,得到了当地教会和市政主要负责人的恭候接待,不过范宁同样只是吃了顿“工作餐”
,虽然表现得倒也温和,但没展现出任何深聊和闲逛的兴趣。
——这种态度被教会一系列报信人员报上去,圣珀尔托方面觉得这下范宁大师恐怕还是压着怒气的。
关于事件的深层次隐情,很多官方组织的高层人员也都开始了不同版本的猜测。
这样一路走得多,停得少,原本众人设想的到了西大陆后的“旅行式赶路”
计划,成了真赶路了。
不出几日,汽渡船的队伍就来到了旁图亚郡的低地劳布肯教区。
沿着运河一路行过集镇区域,众人看到了小城里遍布的废钢筋、瓦砾堆、新搭的简易房屋、以及在炮弹的积水坑中刮菜洗衣服的居民们。
范宁看到此幕场景,却是有些触景生情了。
这地方他是曾经来过的,如今战争陷入无谓且不知何时休止的僵持期,小城里的“战争后方”
场景、居民们的生活状态,与近两年前无异。
不过,当初在这里结识并追随自己的独臂老司铎杜尔克,如今却是永远地被留在了失常区里面。
汽渡船的队伍在靠近码头港口时逐渐降。
远远地,范宁瞧见了岸上停留等候的备用马车队伍,以及,等候的三三两两人群。
很奇怪,这波人群的组合,很奇怪啊。
范宁和希兰两人的眼神同时闪过一丝讶色,然后又是亮色。